2.智慧的来源

2.智慧的来源

公元前605年,尼布甲尼撒“将约雅斤和王母、后妃、太监,与国中的大官,都从耶路撒冷掳到巴比伦去了”(列王纪下24:15)。这些人不仅是人质,大部分人是被征用的人才。尼布甲尼撒推行文化同化政策,他从各国被掳人群中挑选聪俊的贵胄子弟到王宫学习,把他们改造、培养成帝国官员。但以理和他的三个朋友沙得拉、米煞、亚伯尼歌是被教育对象,巴比伦人把他们的希伯来姓名改为异教姓名(1:7):“但以理”意思是“我的审判者是神”(dānîyēl),改为“伯提沙撒”,意思是“尼波保护他”(bēl ěshashshar);“哈拿尼雅”的意思是“耶和华显恩典”(chǎnanyāh),改为“沙得拉”,意思是“阿库(月神)的命令”(shdhrakh);“米沙利”的意思是“谁是上帝”(mîshāel),改为“米煞”,意思是“谁是阿库”(mêshākh);“亚撒利雅”的意思是“耶和华帮助”(azryāh),改为“亚伯尼歌”,意思是“尼波的仆人”(ǎbhēdh něghô)。

巴比伦人虽然能够改变这四少年的姓名,却改变不了他们的信仰。《但以理书》如实记载他们在公开场合的异教名称,如尼布甲尼撒称他们为“沙得拉、米煞、亚伯尼歌”(2:14,26,28)和“伯提沙撒”(4:18,19);而但以理自述中依旧用希伯来姓名(如1:11,19)。

《但以理书》中的上帝也是双名。只是在第9章的默示中使用耶和华之名,公开场合如实记载但以理称颂“天上的神”,“至大的神”(2:19,45等),尼布甲尼撒称颂犹大人的神是“万神之神、万王之主”(2:47)和“至高神”(3:26,29),“活到永远的神”(4:34),等。但以理等四人在巴比伦犹如亚伯拉罕在迦南,他们不得不使用异族人知道的至上神之名,宣扬耶和华之实;而不认识耶和华的异族人在事实面前,不得不尊重和颂扬亚伯拉罕的上帝。圣经历史表明,“耶和华”和“神”的双名为文化交流所必需,也是耶和华一神论所能宽容的文化和谐。

然而,文化和谐和宗教宽容有底线,那就是不向偶像崇拜妥协。四少年既不认可强加给他们的异教姓名,也不服从异教习俗的教化。习俗渗透在衣食住行各方面,拒绝主流习俗要付出生活不便,甚至生命的代价。按照巴比伦习俗,国王的酒膳先供奉给偶像饷用,但以理他们就“立志不以王的膳和王所饮的酒玷污自己”(1:8),只吃素菜和白水(12)。负责管理他们生活的“太监长”惟恐他们面黄肌瘦,但按他们要求试验10天,“他们的面貌比用王膳的一切少年人更加俊美肥胖”(16)。上帝的福佑不止于身体成长,“神在各样文字学问上,赐给他们聪明知识”(17)。毕业廷试成绩显示,“他们的智慧聪明比通国的术士和用法术的胜过十倍”(20)。但以理被选拔在宫廷任职,其他三少年也在巴比伦省任职。但以理等四少年成长为智慧人的经历中虽然没有出现耶和华之名,却证明了圣经智慧书的基本教诲:“敬畏耶和华是智慧的开端,认识至圣者便是聪明”(箴言9:10)。

耶和华智慧高于外邦智慧的优越性接受实践验证。正如当年亚伦之杖在法老宫廷上战胜了“博士和术士”的假蛇(出埃及记7:12),但以理第一次为尼布甲尼撒解梦,在巴比伦王廷上解开了“巴比伦所有哲人(chākhām)”(2:12)或“术士(char ummîm)、用法术的(ashāphîm)、行邪术的(měkhashshěphîm),和占星的(kaśdîm[19])”(2:2)都不知道的梦象。但以理的解梦智慧来自他所称颂的“从亘古直到永远”(2:20)、“光明也与他同居”的上帝,上帝如他所求,“将智慧赐与智慧人,将知识赐与聪明人”(2:21)。神的智慧不但为但以理赢得信誉,而且挽救了无能的外邦“智慧人”的性命。

但以理把荣耀归于上帝,他对尼布甲尼撒说:“至大的神把后来必有的事给王指明”(2:45)。尼布甲尼撒“俯伏在地,向但以理下拜”,他说:“你既然显明这奥秘的事,你们的神,诚然是万神之神,万王之王”(46—47)。但以理称上帝为“至大的神”(即希伯来文的“至高的神”),这符合以色列人与不认识耶和华的外邦人交流的圣经语言规则。尼布甲尼撒叩拜但以理依赖的“万神之神,万王之王”,并不表明他皈依耶和华。事实上,巴比伦人崇拜的主神马达克、尼波和阿库都可被称作“万神之神,万王之王”。如包德雯说,“身为多神论者,尼布甲尼撒在他敬拜的众神之外,总是可以再加一位”[20]。尼布甲尼撒承认犹大人崇拜的上帝与巴比伦诸神的同等地位,虽然是折中主义的宗教政策,但被掳的以色列人却因此而受惠,他们在巴比伦帝国信仰耶和华的权利因此得到保障。

公元前590年左右,身处巴比伦的以西结把“挪亚、但以理、约伯这三人”(以西结书14:14,20)相提并论,这说明但以理那时已经誉满朝野。这三人都不是以色列史中的人物,挪亚在史前时代荣耀上帝,约伯在族父时代荣耀上帝,但以理在外邦荣耀上帝。但以理的智慧在外族显荣耶和华,为被掳人群赢得权利,所以希伯来圣经把《但以理记》列为与《约伯记》同类的智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