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归耶路撒冷
以赛亚早已预言居鲁士“必建造我的城,释放我被掳的民”(44:28),“必下令建造耶路撒冷,发命立稳圣殿的根基”(45:13)。历史书记载,耶和华“激动居鲁士的心”,使他下诏让犹太人回归建造圣殿(历代志下36:22,以斯拉记1:1)。居鲁士是如何被“激动”的呢?约瑟夫说,居鲁士读到210年前以赛亚关于他的预言,“他对上帝的权能感到惊异,并迸发出一个愿望,一定要使这书上说写的成就”[30]。如果人们追问,居鲁士如何能够看到并读懂希伯来圣经呢?那么可以在《但以理书》中找到答案:“到居鲁士王元年,但以理还在”(1:24),“但以理当大流士王在位的时候和波斯王居鲁士在位的时候,大享亨通”(6:28),“我但以理从书上得知耶和华的话临到先知耶利米,论耶路撒冷荒凉的年数,七十年为满”(9:1)。这些记载为居鲁士下诏书埋下伏笔。
居鲁士于公元前537年取代“玛代人大流士”当巴比伦王,这一年即“居鲁士元年”。居鲁士下达诏令,称“耶和华天上的神,已将天下万国赐给我,又嘱咐我在犹大的耶路撒冷为他建造殿宇。你们中间凡作他子民的,可以上去,愿耶和华他的神与他同在”(历代志下36:23,以斯拉记1:2)。
居鲁士当然不是耶和华一神论的崇拜者[31],经外史料表明,居鲁士对被征服的列国的诸神兼收并蓄,他释放被掳在巴比伦的列国人,准许他们回去恢复被毁的神殿,是为了让各国人“每日均为我的长寿向彼勒和尼波代求。又愿诸神代我向我主马尔杜克明示:‘居鲁士王和他的儿子冈比西信奉你’”[32]。居鲁士继承巴比伦宗教传统,同时承认耶和华是“天上的神”。正如尼布甲尼撒的折中主义的宗教政策,客观上有利于被掳的犹大人坚持耶和华一神论的信仰,居鲁士更为宽松的宗教混合政策也有利于耶和华一神论的复兴。
上帝不止一次“激动”人的自私之心,促成他的事业(如撒母耳记上1:6,下24:1,历代志上5:26);上帝不止一次膏立外邦君王作他的仆人,实现他的计划(列王纪下8:13,耶利米书25:9,27:6),居鲁士是最突出的一例(以赛亚书44:28,45:1,13)。既然回归重建的计划早在被掳前业已决定(如何西阿书6:11,以赛亚书14:2),那么上帝先定居鲁士作为这项意义深远的计划的启动者,岂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居鲁士诏书中提到准备回归的两类人:一是“你们中间凡作他子民的”(1:3),二是“凡剩下的人”(1:4)。居鲁士不自觉地把上帝“子民”当作“剩余之民”。“剩余之民”的政治身份是南国遗民,即“犹大和便雅悯的族长、祭司、利未人”[33](1:5),但他们的回归是胜利凯旋,《以斯拉记》四处提到从巴比伦“上耶路撒冷”(1:5,17;7:7,13)的说法,表示以色列人向耶和华的回归。
《以斯拉记》统计回归人数有两种方法:一是按家族统计,各家人数之和为29,818人(2:3—60),《尼希米记》统计各家人数之和是31,089人(7:8—61),而次经《以斯拉记上》统计各家人数之和是30,143人(5:9—37)[34];二是总数,三书的数字相同:“共有四万二千三百六十名;此外,还有他们的仆婢七千三百三十七名,又有歌唱的男女二百名”(以斯拉记2:64—65,尼希米记7:66—67,次经以斯拉记上5:41—42)。总数和家族人数总和之间有2万人的差额,可能是很多失去家谱的人无法记入各家人数所致。统计数字的重要性在于说明回归人数之多。现存史料表明犹大人在巴比伦生活境况舒适,而荒废几十年的耶路撒冷不适于人居住。但耶路撒冷始终是被掳一代心目中的“上帝之城”,他们在“巴比伦的河边”弹唱“锡安之歌”:“耶路撒冷啊,我若忘记你,情愿我的右手忘记技巧”(诗篇137:1—5)。在人类历史上,70年时间足以使少数民族融入主流文化;但先知预言的“以色列余民”宁可从繁华的世界大都市返回满目疮痍的故土,岂非召唤的精神使然。
5万人的回归队伍由12人领导(尼希米记7:7)[35];前两位是“所罗巴伯、耶书亚”(2:2),前者是在巴比伦保持“犹大王”称号约雅斤的孙子(历代志上2:16—19),任“犹大省长”(哈该书1:1)[36];后者即“约书亚”或“耶稣”,是犹大人的大祭司。从此,犹大王室和大祭司成为耶路撒冷的“双头领导”。
居鲁士并把尼布甲尼撒从圣殿中掳掠来的“五千四百件”金银器皿归还犹大人,“他们四围的人”用金银财物资助回归人群。统计、组织回归人群和筹集物资、资金,至少持续两年时间。直到公元前535年犹太历七月(即公历十月),回归人群回到犹大地,“以色列人住在各城,那时他们如同一人,聚集在耶路撒冷”(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