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长安寺院藏书之文化影响
唐代长安寺院藏书整理和保存了中国古代珍贵佛教资料和各类典籍。唐代长安寺院藏书规模宏大,类型丰富多样。除了大藏经、各种单行本佛典、中国僧人著述、寺院文书、儒道教经典、诗文集、医典等,还有音韵、哲学、历史、绘画、艺术、文学、谶纬、天文、年谱等各种类型书籍。唐代长安寺院藏书为佛典翻译提供了必要的学术资料保障。佛典翻译需要较为宽裕的条件,如经济供给、住所、图书资料、供应人等。这些必备的条件,保障僧人从事艰苦的翻译工作,著疏立说,进行精密的学术思考和研究。
寺院藏书极大地促进了中国古典目录学的发展。除上文提及道宣《大唐内典录》和《京师西明寺录》外,还有《静泰录》、《大唐东京爱敬寺一切经论目录》、《续大唐内典录》、《古今译经图记》、《续古今译经图记》、《大周刊定众经目录》、《开元释教录》、《开元释教录略出》、《大唐贞元续开元释教录》、《贞元新定释教目录》、《般若三藏续古今译经图记》等。这些研究为后人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在目录学上具有极大的价值。“至于整个佛学著述和经典著疏所表现出来的研究方法、学风等,更在学术史上造成了广泛、深刻的影响。”[27]
唐代长安留学僧来华频繁。日本僧人永忠、空海、圆载、圆珍等陆续在西明寺、大慈恩寺等寺院驻锡。他们游学并参加了佛典传译,回国时又往往带回大量佛教典籍,极大地促进了中国佛教向东亚地区的流播。唐代长安寺院藏书的意义远远超出佛教范围,带有泛文化性质,是文化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产生了深广影响。
TheResearch of Books collection of temples in ChangAn of the Tang Dynasty
Wang Lina
Associate Researcher,National Library of China
Abstracts:Ximing Temple,Cien Temple,Jianfu Temple and Xingshan Temple are beliefs and cultural center in Tang Dynasty.The quantities of the books collection of these temples are very large. These temples of Chang’an are Buddhist scripture translation center,books collection center and education center. Because of these reasons,these temples have different kinds of books.Books collection of Chang’an templeshave deep influencesin Chinese history.
Key words:Books collection of temple;Ximing Temple;Cien Temple;Jianfu Temple;Xuanzang
【注释】
[1][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唐代长安佛教与丝绸之路”(15AZJ003)。参见傅璇琮、谢灼华:《中国藏书通史》,宁波:宁波出版社,2001年,第4—13 页。
[2]胡应鳞:《少室山房笔丛》,北京:中华书局,1958年,第28 页。
[3]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98 页。
[4]受《历代三宝记》、《大唐内典录》的影响,大藏经不收录中国僧人撰著,唐代初期的几部手写大藏经遵循此收录原则,但西明藏除外。
[5]《大方广佛华严经》卷四十,《大正藏》第10 册,第849 页上。
[6]罗小红:《唐长安西明寺考》,《考古与文物》,2006年第1 期。
[7]《广弘明集》卷二十,《大正藏》第52 册,第246 页下。
[8]关于玄奘法师的生平,可参见《续高僧传》卷四的《玄奘传》、《旧唐书》的《方伎列传.玄奘传》、慧立、彦悰的《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大唐三教圣教序》、吕澂的《玄奘法师传》等。
[9]《宋高僧传》卷三《唐京师满月传》中对译经程序及其各自职责做了详细的阐述:“译场经馆;设官分职,可得闻乎?曰:此务所司,先宗译主,即斋叶书之三藏明练显密二教者充之。次则笔受者,必言通华梵,学综有空,相问委知,然后下笔。西晋伪秦已来,立此员者,即沙门道含、玄赜,姚嵩、聂承远父子。至于帝王,即姚兴、梁武、天后、中宗,或躬执翰,又谓之缀文也。次则度语,正云译语也,亦名传语,如翻显识论,沙门战陀译语是也。次则证梵本者,求其量果,密以证知,能诠不差,所显无谬矣。如居士伊舍罗证译毗奈耶梵本是也。至有立证梵义一员,乃明西义得失,贵令华语下不失梵义也。复立证禅义一员,沙门大通曾充之。次则润文一位,员数不恒,令通内外学者充之,良以笔受在其油素,文言岂无俚俗,傥不失于佛意,何妨刊而正之。故义净译场,李峤韦嗣立卢藏用等二十余人。次文润色也。次则证义一位,盖证己译文所诠之义也。如译婆沙论,慧嵩道朗等三百人,考证文义,唐复礼累场充其任焉。次有梵呗者,法筵肇启,梵呗前兴,用作先容,令生物善。唐永泰中,方闻此位也。次有校勘,清隋彦琮覆疏文义,盖重慎之至也。次有监护大使,后周平高公侯寿为总监检校,唐房梁公为奘师监护,相次观杨慎交杜行顗等充之,或用僧员,则隋以明穆昙迁等十人,监掌翻译事,诠定宗旨也。”
[10]参见吕澂:《中国佛学源流略讲》,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第339—340 页。
[11]五不翻通常是指:一、秘密故,如,“陀罗尼”(直言,咒语)。二、含多义故,如“薄伽”,梵具六义(自在,炽盛,端庄,名称,吉祥,尊贵)。三、此无故,如,“阎浮树”(胜金树),中夏实无此木。四、顺古故,如“阿耨菩提”(正偏知),非不可翻,而摩腾以来,长存梵音。五、生善故,如“般若”尊重,“智慧”轻浅;而七迷之作,乃谓“释迦牟尼”,此名“能仁”,“能仁”之义位卑周孔;“阿耨菩提”,名“正偏知”,此土老子之教先有无上正真之道,无以为异;“菩提萨陲”,名“大道心众生”,其明下劣。皆掩而不翻。
[12]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184—185 页。
[13]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6—10 页。
[14]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对:《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6—12 页。
[15]汤用彤:《隋唐佛教史稿》,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67 页。
[16]道宣撰,郭少林点校:《续高僧传》卷二,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40 页。
[17]关于佛典传译的历史分期,梁启超先生主张为三期:东汉至西晋为第一期,东晋南北朝(南北朝到隋为第二期的后期)为第二期,唐贞观至贞元为第三期。参见:梁启超:《佛学研究十八篇》,长沙:岳麓书社,2001年,第181—191 页。吕澄先生认为,中国的佛典翻译历史东汉末至西晋为一时期,东晋为一时期,六朝以来为一时期(吕澄:《佛典泛论》,北京:商务印书馆,1925年,第13 页)。学者王铁均将中国佛典翻译的历史分为汉魏时期、两晋南北朝时期、隋唐时期、宋元时期、明清时期(王铁均:《中国佛典翻译史稿》,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年)。学者魏承思将汉译佛典历史分为:东汉至西晋为探索时期,东晋至隋代为兴盛时期,唐代为成熟时期(魏承思:《中国佛教文化论稿》,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38—54 页)。
[18]关于玄奘法师的生平,可参见《续高僧传》卷四的《玄奘传》、《旧唐书》的《方伎列传.玄奘传》、慧立、彦悰的《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大唐三教圣教序》、吕澂的《玄奘法师传》等。
[19]慧皎撰,汤用彤校注:《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第40 页。
[20]慧皎撰,汤用彤校注:《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92年,第152—153 页。
[21]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1 页。
[22]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43 页。
[23]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42 页。
[24]赞宁撰,范祥雍点校:《宋高僧传》,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99 页。
[25]谢和耐著》,黄建华、黄迅余译:《中国社会史,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92 页。
[26]潘运告主编:《唐五代画论》,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7年,第145 页。
[27]孙昌武:《唐长安佛寺考》,荣新江主编:《唐研究》第2 卷,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