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疑解惑

(一)求疑解惑

如上所知,玄奘法师经过净土寺初学、蜀地深造、南北游学,数年间究通诸部要理。但随着闻法日广,奘深感各地讲筳,异说不一。从而造成玄奘在修学过程中产生诸多的疑惑。主要有佛典的庞杂舛误,译传者观点的不统一,南北佛学差异等。如《慈恩传》卷一中云:

奘桑梓洛阳,少而慕道。两京知法之匠,吴、蜀一艺之僧,无不负笈从之,穷其所解。对扬谈论,亦忝为时宗,欲养己修名,岂劣檀越炖煌耶?然恨佛化,经有不周,义有所阙,故无贪性命,不惮艰危,誓往西方遵求遗法。檀越不相励勉,专劝退还,岂谓同厌尘劳,共树涅槃之因也?必欲拘留,任即刑罚,奘终不东移一步以负先心。[9]

此中,玄奘法师讲之所以不辞艰难西行,全然是因为佛教经典缺乏,加上已有的佛经常常是经义不明,翻译不全,所以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立志西行求法。

又,《慈恩传》卷一中云:

法师既遍谒众师,备餐其说,详考其义,各擅宗途;验之圣典,亦隐显有异,莫知适从,乃誓游西以问所惑。并取《十七地论》以释众疑,即今之《瑜伽师地论》也。[10]

任继愈先生认为:“玄奘在国内所学,基本上是《涅槃经》和瑜伽行派及有部诸论。他所经历的参学路线,主要是南方摄论师和北方地论师的活跃地区,而当时争论的中心,则是由南北朝末年即已开始的心性和佛性的问题。”[11]而对于此问题探讨,也是造成玄奘西行的原因之一。正如《启谢高昌王表》中云:

但远人来译,音训不同,去圣时遥,义类差舛,遂使双林一味之旨,分成当现二常;大乘不二之宗,析为南北两道。纷纭诤论,凡数百年。率土怀疑,莫有匠决。玄奘宿因有庆,早预缁门,负笈从师,年将二纪。名贤胜友,备悉咨询,大小乘宗,略得披览,未尝不执卷踌躇,捧经侘傺,望给园而翘足,想鹫岭而载怀,愿一拜临,启申宿惑。然知寸管不可窥天,小蠡难为酌海,但不能弃此微诚,是以装束取路,絓涂荏苒,遂到伊吾。……[12]

此中再次强调因为翻译等原因,从而造成南北二道亦佛法见解上的不同。因而此后途中玄奘旨在为求学《瑜伽论》,如行至高昌时,

有高昌人数十于屈支出家,……过城西北阿奢理儿寺(唐言奇特也),是木叉毱多所住寺也。毱多理识闲敏,彼所宗归,游学印度二十余载,虽涉众经,而《声明》最善,王及国人咸所尊重,号称独步。见法师至,徒以客礼待之,未以知法为许。谓法师曰:此土《杂心》、《俱舍》、《毗婆沙》等一切皆有,学之足得,不烦西涉受艰辛也。法师报曰:此有《瑜伽论》不?毱多曰:何用问是邪见书乎?真佛弟子者,不学是也。法师初深敬之,及闻此言,视之犹土。报曰:《婆沙》、《俱舍》本国已有,恨其理疎言浅,非究竟说,所以故来欲学大乘《瑜伽论》耳。又《瑜伽》者是后身菩萨弥勒所说,今谓邪书,岂不惧无底抂坑乎?[13]

后在那烂陀时,玄奘回答戒贤所问:

戒贤谓法师曰:仁意定何如?报曰:此国是佛生处,非不爱乐。但玄奘来意者,为求大法,广利群生。自到已来,蒙师为说《瑜伽师地论》,决诸疑网,礼见圣迹,及闻诸部甚深之旨,私心慰庆,诚不虚行。愿以所闻,归还翻译,使有缘之徒同得闻见,用报师恩,由是不愿停住。[14]

从此可看出,玄奘西行求法实为求疑解惑,并为求学《瑜伽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