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东宫人员的变动

二、李治东宫人员的变动

追究历史,李治在贞观十七年被立为太子,但是他的太子之位并不稳固。太宗对李治并不欣赏,在李承乾造反被废,曾想立李泰为太子;立李治为太子后,又更欣赏行事作风像自己的李恪,有过换太子的想法,后被长孙无忌干涉而作罢。[25]李治深知自己两位兄长的行为,导致太宗一度想自杀,所以一直以“淳孝”面对太宗。《全唐文》卷11 录有李治的建寺诏令:“宜令所司,于京城内旧废寺妙选一所,奉为文德圣皇后即营僧寺。”[26],对此后人还附会出一个美丽的故事。可见最初皇太子只是单纯的为母亲营福而造寺,因为文德太后的忌辰就在六月二十一日[27],到忌日思念母亲而造寺,时间合理。十月,则说“其新营道场宜名大慈恩寺,别造翻经院……令法师移就翻译,仍纲维寺任。”[28]文字反映李治最初并未曾有建造翻经院的意图,是在寺院即将完成时增建,这与当时的朝廷动向息息相关。

因在储位之争中,李治不结党营私,政治势力非常薄弱,太宗在朝中为李治组织起由元老重臣构成的东宫官属,意在培养李治的从政经验,强化其政治力量[29],东宫官属原有十一人,分别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李世勣、李大亮、于志宁、马周、苏勖、高季辅、张行成、褚遂良[30],后来又增加了刘洎和岑文本[31],贞观二十年至二十二年,这些朝臣变化,以及他们和李治的关系梳理如下:

长孙无忌:二十年四月,辞调护之职;二十一年六月加授扬州都督;二十二年正月兼中书令。[32]在任中书令之前,长孙无忌的职位并无实权。[33]

李世勣:十八年开始长期在外征战,二十二年改太常卿,中书门下三品,太子詹事。太宗以李治托付给他,曾噬指流血以表忠贞。[34]

高季辅:二十二年,迁中书令,兼捡校吏部尚书,晋爵蓚县公。[35]

张行成:贞观二十年,加封银青光禄大夫。[36]

褚遂良:二十一年十月因父亲过世暂时离开官场[37],二十二年二月起复黄门侍郎,九月启为中书令。[38]

于志宁:职位并无太大变动,曾辅佐太子李承乾,宋祁的评价很中肯,说明于志宁在辅佐李治时,已经不是李治政权中的核心人物。[39]

苏勖:曾辅佐魏王李泰,劝其编写《括地志》,获得太宗的赞赏,所以也不是李治政权的核心人物。[40]

岑文本:虽然辅佐李治,但是不愿意进入核心,曾请辞“臣请一心以事陛下,不愿更希东宫恩泽。”[41]

李大亮:贞观十八年过世[42]

刘洎:贞观十九年,被太宗赐死。

马周:二十二年正月庚寅过世[43],过世之前一直担任中书令,是辅佐李治的实权人物。

萧瑀:二十年四月,辞调护之职;二十年十月,被贬为商周刺史[44]二十二年六月癸酉过世。[45]

房玄龄:二十年四月,辞调护之职;二十二年秋七月癸卯过世。[46]

到贞观二十二年七月左右,李治身边的朝廷重臣只剩下长孙无忌等八人,其中褚遂良、张行成、高季辅手中都无实权,于志宁、苏勖等并非李治放心的人物,李治称帝后对这些旧臣的任用,也侧面反映此时与众人的亲疏程度:长孙无忌、褚遂良、李世勣三人是高宗时期的三大政治巨头。

贞观二十一年开始,太宗身体开始越来越差,《资治通鉴》中说太宗二月患风疾,到十一月才痊愈。[47]同月,李泰被晋封为濮王[48],当初李泰也是太子的强有力竞争者,这是贞观十七年他被降封后的第一次进封。太宗这样的举措,无疑为李治敲响警钟:太子未必是最后的胜利者,“玄武门”之变的先例犹在,几个月后,三位重臣的过世无疑让李治失去左膀右臂。活着的人中,首先是长孙无忌任中书令,然后褚遂良的启用,九月褚遂良又被提升为中书令。[49]拥立李治为太子的两位重要人物被放在实权位置上,这背后,很难说没有李治的推动以及太宗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