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童年扫到地毯下
甘第尼:现今有许多文章以童年时期的处境为探讨主题,您个人的看法如何?
马拉古齐:这种剧烈的矛盾已成为儿童教育的特性,也一直萦绕在我的内心。相较于我们对幼儿已知的,我们所未知的与不了解的,我们早已知道但却未能和他们一起做或为他们做的事仍旧很多。这牵涉到整个人类种族以及人类智慧与人性的浪费。我认为戴维·霍金斯说得最好:“不管在其组织,在其选择,或学习与知识的关系中,整个教育体系均无法代表人类能力的本质与潜能。”(私下讨论,也可详见Hawkins,1966)。
所有的人——我指的是学者、研究人员和教师,这些投身幼儿研究工作的人,最后并没有发现幼儿太多的限制与无力,反而发现令人惊讶和非凡的能力,以及对表达和理解的无穷欲望。
这些发现描绘出在实际运用、伦理和哲学等方面的考量上关于发展的新局面,也开启无限的可能性,但它们并未有效地被教育工作者们的采用。相反,在拖延的情况下,以两种极端方式描述童年的隐喻和印象再度出现:一种是空白、没有任何能力、完全由成人塑造;或另一种方式,具备自主能力去掌控成人世界。我们仍未将童年文化作一个正确的定位,而这个缺失的影响在社会、经济、政策取舍以及投资之中到处可见。这是一个典型冒犯、背叛人类资源的可怕例子。
在欧洲及其他西方国家中,许多实例清楚可见:预算的删减、政策和规划的缺乏、从事幼儿教学或研究工作的人越来越不受尊重,加上专业领域里年轻人才的流失,及日益严重的儿童受虐问题。我们可仅以这些坏消息为幼儿申诉,甚至不必提及战争的摧残和传染疾病,而这些仍然在毁灭着我们生长的星球及良知。
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故事。这个世纪稍早,杜威曾面临相同的处境,因而受到鼓舞去推展一种新的教育方式。这种方式结合了实用主义哲学、新的心理知识,以及教学上对内涵、对幼儿追根究底及富创意的经验的精通。杜威早就拟妥所有的层面,在教育与文化的研究之间寻求一种新关系,这个层面,我认为是民主过程中尚未完成的一部分,但仍代表着真正的文化成就。这个成就即是幼儿们及未来的子孙都有权利去期待,杜威主张人的制度应该受到教育影响的评判,并以扩展人类知识与能力的角度去衡量。
我知道这些都可以在现今发生,一旦科学、历史及大众良知一致认可幼儿天生被赋予美德、资源和天生具有的权利,但这些幼儿却又在造物者手中矛盾地崩溃,连哲学、科学、教育及政策性经济都无法诠释。社会对待这类幼儿的能力不足,是因为对我们有关幼儿崇高的动机抱持怀疑的态度。
其他人也隐藏真正的兴趣,甚至隐瞒自己。伊莉莎白女王是一个伟大的收藏家〔首相沃坡尔(Horace Walpole)在他的《绘画轶闻》(Anecdotes of Painting)一书中提到过,1762—1771〕,然而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女王热爱或喜欢绘画艺术,但是可以完全确定的是,女王会真心喜爱描绘她本人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