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从何处着手?

改变:从何处着手?

在本章中,我已经叙述了瑞吉欧·艾蜜莉亚教育取向可能带给幼儿教育工作者哪些新的挑战,这些挑战让从事幼教工作的人重新检验目前大多数人对幼儿参与及贡献于丰富社区生活的潜能。然而,在瑞吉欧·艾蜜莉亚,教育体系已经经历长期的发展,这个体系代表着其关于人物和地点的独特故事。这个取向如何提供有效的想法或答案给目前在美国地区所实施的幼教课程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必须由教师结合幼儿以及幼儿的家庭,一起重新建构,因为所有的课程取向是结合它的历史、地理环境以及社区文化而成的(Jones & Nimmo,1994)。当我们采用瑞吉欧·艾蜜莉亚任何一个具有启发性的想法时,必须先仔细地审视我们自己的情况,每一所托儿所、幼儿园以及婴幼儿托育中心所代表的不是“任何的”场所,而是一个“独特的”场所(Gandini,1984,p.20)。

瑞吉欧·艾蜜莉亚的经验,令我重新思考我目前的所作所为,也带来了如洪水般滚滚而来的问题,而非答案,以对“如何与幼儿和成人共事”的问题,扩展我的思考空间。以下是我个人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这些问题值得仔细思考:

1.你个人认为幼儿的形象是什么?

2.你如何定义和平衡教室中个人和团体对想法或作品的“拥有权”?

3.对于教室里所发生的冲突与强烈的情绪,你有何看法?

4.在团体情境中,你如何赞扬幼儿的自我定位?

5.你如何让幼儿与这整个社区以及公共生活的圈子产生关联?

6幼儿对于自我的感受如何超越当下,而同时包括过去与未来的感受?

在回答上述这些问题前,我们必须先思考我们自己和身为学习者社区一份子的角色,但是这却不容易做到。例如,我自己就从来不觉得我真的知道如何对我所生活的社区付出最好的贡献,如何与我的同事保持最佳的合作状态,以及如何通过冲突,确实地达成更佳的相互了解。这些体认并不存在于我的内心深处,因为在我的文化和教育经验中,并没有这样的体认。然而,身为教育工作者的我们必须铆足全力,以身作则表现出合作与团队精神,与幼儿共同建立社区。

任何身处于陌生的文化领域里的人,都需要培养新的技能和本质。我是一位拥有欧裔文化的澳洲人,我也需要反省我自己深受个人主义影响的传统幼儿理念。许多与我们不同的文化团体已经付出许多的心力来建设并巩固家庭与社区的价值,例如,意大利教育工作者所提出的“我就是我们”的理念,非裔美国人的文化遗产中,也存在着共同依赖以及互助的平行概念,表达出“我因我们而存在”的概念(Warfield-Coppock,1994)。虽然在幼儿教育的专业领域里,对于儿童与家庭的权利有强烈的使命,我们仍旧需要用更好的方式来仔细聆听所有的声音,并从众人智慧中学习。

同样地,瑞吉欧·艾蜜莉亚教育工作者也渴望学习,特别是在意大利的社会,种族也日渐多元化,马拉古齐常提到,他希望能从美国教师们的身上学到多元文化的复杂性。我相信斯特洛兹老师在与幼儿一同进入探索世界时,也传达了类似的开放态度:

重点是我们正进入一个充满观点的世界,我们必须说明,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真理存在,因为真理可以常常被篡改,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能够去探索一个充满惊奇的世界,同时也带着怀疑与欢乐的感觉(访谈记录,1990年6月14日)。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结论,因为一个历经长久旅程后才能真正拥抱多元文化的国家,从以前到现在,家庭、多元化社区与各类计划都还挣扎着希望被主流文化听见他们的声音、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竟得由一个欧洲幼教课程的国际性经验,唤起人们对多元化幼儿观点的认识。

意见的交流帮助我们发现幼儿潜能更复杂的真实,让我们超越错误的“逻辑二分法”——非此即彼,这种“二分法”常常建立在照料与教育之间、相同与差异之间、个人与团体之间、过去与现在之间、结果与过程之间。假如我们可以开始超越这些错误的“逻辑二分法”,在认识幼儿的潜能方面,我们将真正地扮演好我们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