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办人兼指导人:安·列文
在1964到1976年之间,早在中心还未设立之前,我就已创办或参与一些学校和学校系统,但是当时挫折感非常强烈,促使我离开那个工作。我逐渐相信,大部分的学校对改变无动于衷,最好的也只不过比无动于衷好一点而已。我觉得学校的教育实际上对幼儿的帮助不是很大,而上世纪80年代超过40篇批评学校教育的研究,更证明了我的想法。
接着在1976到1989年之间,我在许多文章的理论和方法中,看到了教育方法大改革的可能性,我之前受挫的经验成为改变的原动力,再加上关于学习的优秀理论出现,使我重新尝试改变学校教育方法,于是在1989年12月,模范幼儿学习中心成立了。
确立幼儿教育改革的目标,我在1992年3月,第一次拜访意大利的瑞吉欧·艾蜜莉亚学前学校时更加明确了,也更加确定了中心未来的方向,即未来中心将尽量采用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的哲学和教育方法。但至于要如何做,我当时还不是很清楚。
在1992年7月时,我与MELC刚刚获擢升的两位主要教师温迪·贝德温(Wendy Baldwin)和桑亚·舒塔夫(Sonya Shoptaugh)造访麻州,参加一个为期三天的瑞吉欧·艾蜜莉亚研究讲习会。在会中我们听到一位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的老师,同时担任教学协同研究人员、驻校艺术教师,跟我们描述瑞吉欧所采用的哲学和教学实务。我们坐在草地上交谈,吃饭时也交谈,最后,我们谈到该如何应用会中所学习到的概念。
两位老师先行离开去度假,我则用暑假剩下来的时间,重新设计MELC的硬件环境。我先从储藏室着手,然后是学校的每一个角落;我占据TNLC维修人员和展示建筑工人的时间,着手重建的工作。在1992年春天时,TNLC意外地从一家庆祝新开张的零售购物中心——容器百货,获赠价值10000元的货物。我们选了各种容器、悬挂系统和置物架,并且请求艺术教育家帕米拉·霍克设计画室;同时我也利用自己为首都儿童博物馆设计的15年经验,以及在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空间及环境中启发得到的灵感,造就了一个新的MELC,就等1992年秋天开学时,大家再回到学校来。
中心里主要的改变包括交流中心的开辟。中心里为每位幼儿准备了信箱,一张摆满各类纸张、笔和可以测量、固定、打洞、粘贴与擦拭等工具的桌子,一个重新整理过的储藏室,一个新厨房(依照幼儿身材量制的真实厨房),一个有仓库、镜子和小型壁画的火车区,加大的积木区、衣柜,有隔音设备的音乐教室,图书馆和说故事区,幻灯片观赏区,新的餐厅,一个允许幼儿接触像粘土、颜料、胶水和水这类“湿”的材料的工作室,一个幼儿可以接触像树叶、贝壳、石头这类“干”的材料的实验室,还有两个又长又低、接有鹅颈水龙头的新水槽,架子、仓库、设备、材料、补充设备等等(环境、项目和学习使用材料,可见于一套1993年由MELC制作的幻灯片)。当时是1992年8月底,整个修整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准备迎接教育工作的另一新阶段。
老师们回来后,我们努力尝试采用瑞吉欧·艾蜜莉亚教育法。首先,我们重新研究从瑞吉欧拍摄回来的幻灯片,幻灯片中记录了许多东西:记录板、精心设计的环境、细心注意到干扰和介入之间不同的教学实务、教师和幼儿们间的共事合作,教师们对幼儿的尊重和信任,教师研究者的角色,以及幼儿们项目活动的成果,都可以延续几个月或甚至从一个学年到下一学年度。幻灯片中呈现了我在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所看到的一切,每张幻灯片都成为扩充研究和讨论的课题。在开学前的一个礼拜,我和教师们都在讨论如何着手。
开学时,教师们开始实验性地做一些改变。秋末时,许多幼儿以小组进行项目活动,其中包括研究学校里一只名叫CoCo的猫、发现学校隔壁地铁车站里的地铁、发现颜料的各种使用方式、用积木盖一座结构复杂的建筑物,以及借由传送邮件来结交朋友等等。效果令人满意,幼儿们十分投入,而且常有许多新构想,老师也顺利达到目标。我们对于进行这类教学方式非常满意,但是并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才能走得更远、更深入。
1992年11月时,为了筹划国家学习中心以瑞吉欧·艾蜜莉亚市立学校为主题所举办的第一次座谈会,我再次造访了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我带了一张教师们急着问的问题清单,例如:如何决定项目计划的主题?如何选择幼儿从事某项项目?如何使幼儿投入项目?如何化解幼儿们争吵着谁做什么事、跟谁一起做的冲突?项目该进行多久的时间?
回学校时,我只有一张座谈会的大纲,但没有针对以上问题的答案,惟一带回来令人不甚满意的一致性答案就是:不一定。
1993年早春,我知道我们需要旁人的援助。很幸运的,那个可以帮忙的人爱米莉·甘贝提(Amelia Gambetti)就在我们身旁。她是在1991到1992学年底时,从瑞吉欧·艾蜜莉亚拉维勒塔学校退休的。在此之前,她在教育系乔治·福尔曼教授的邀请下,于麻州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并在人类发展实验学校担任实习老师的推动者。
爱米莉在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工作已经有20到25年的时间,与同一群职员和家庭共事了一段很长的时间。她并没有在课堂中等着升迁至行政的职位,或从教育转而从商,反而认为教书的工作是最崇高的职业。她在19岁时就开始在瑞吉欧·艾蜜莉亚学前学校中工作,她说这个学校就好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和同事在拉维勒塔学校执行的项目如“狮子的画像”、“雨中的城市”、“田野”、“鸟儿乐园”,在瑞吉欧渐为人知时,获得国际的赞誉。这些项目以不同的方式被记录下来,包括录影带、照片、文字和幼儿们的作品。在我看来,它们反映了每一个幼儿应该拥有的教育:环境优美,城镇的生活与学校的教育相互整合,自然、美术和历史交织在一起,幼儿和大人共事合作。由爱米莉的反省中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热情,而且她将个人的期许适应于团体过程,并擅长协助幼儿在空间中能更自在地伸展。
爱米莉喜欢探索的天性使她来到了美国,因为美国派遣的代表团到她的学校后,问了一堆奇怪的问题,这些问题令她来此一探究竟,并经自己提出了一个挑战,那就是在美国工作。她设下的目标便是用她在意大利25年的教育方法,重新拿来应用在美国的学校。在1992到1993学年度,她开始在人类发展实验学校工作,那是在麻州大学教育学院的一个教师训练课程(Gandini,1994)。当我邀请她到MELC来时,她答应了,并且非常渴望接受挑战,她提供了我们当时所需要的帮助。
爱米莉在1993年4月时与我们共处了一个星期,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明言,但是彼此都已经知道我们有一个共同的议题:当时我需要一位在瑞吉欧·艾蜜莉亚教育方法上有资深经验的人,而爱米莉需要一个移植她过去经验的地方。在1992到1993学年年度底时,也就是她到这里来的第二个周末,她同意再待一个秋天,到最后她待了一年半。

图18-1 位于学校里宽广的中心地带

图18-2 幼儿、工作室老师和其他老师共同探索各种语言的工作室
爱米莉是在1993年9月中旬来的,所有的老师们都非常期待她的到来,整个环境似乎有着一线生机。我给予她在工作上的自由,只要她认为好的就可以去做。一年之前,我与工作人员一个礼拜开两次会,现在我同意与爱米莉一个星期会餐一次,如果她需要任何支持,我会尽全力协助。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有人可以指导这些工作人员了。爱米莉在这个开放、接受性高的文化中也觉得非常愉快,她常常称赞MELC里的工作人员乐于助人。我记得她曾经告诉我她觉得她大概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挑战,不过她也记得我一再向她保证其实她可以。
教师群:简妮特·阿斯苔,詹妮弗·阿查利提,温迪·贝德温,黛博拉·巴利以及桑亚·舒塔夫[2]
安·列文在1992年访问瑞吉欧·艾蜜莉亚学校,回来时在MELC直接实行在瑞吉欧学到的观念。她整个学校计划的第一个尝试是改变整个环境,当我们在1992到1993学年度的秋天回到学校时,整个学校变得非常不同,而且增添了许多新教具,当时安·列文下定决心支持构想到底,她提供了结构、组织和经费,甚至成为顾问。
两年前,她发了一份备忘录给这里的工作人员,提醒我们应该注意瑞吉欧·艾蜜莉亚的理念,因为它对教育界非常重要,当时,桑亚回了一封信给她,问她“谁是瑞吉欧·艾蜜莉亚?”可见我们对此一理论有多陌生。安就又寄了些由吕蓓卡·纽和莱拉·甘第尼写的关于环境的文章(编者按:详见“补充来源”)。很幸运的,“儿童的一百种语言”在首都儿童博物馆举行展览活动,所以我们立即接触到项目活动的范例及“狮子的画像”的录影带,而幼儿们的作品和录影带中所呈现的丰富性、优美的环境以及幼儿们思考的复杂性,令我们深感震撼。
在我们开始熟悉瑞吉欧·艾蜜莉亚的理念之后,安给了我们更多的资讯,我们决定一星期聚会一至两次,讨论一些新奇有趣的构想。虽然资讯很诱人,但对教育理念却感觉十分遥远。我们无法确定这种教育理念对我们长久有效,因为我们认为我们身处在一个不想变的环境。但是在经过几番思量以及与安沟通后,我们发现这些理念太重要了,绝对不能忽视;安也了解到我们必须直接从瑞吉欧的老师们那里得到帮助,所以她找到一位能够帮助我们的人——爱米莉·甘贝提。安替我们联系爱米莉,起初是讨论会议,然后是两个星期及六个月的咨询,最后成为长期的合作关系。

图18-3 校猫CoCo激发幼儿粘土创作的灵感

图18-4 粘土校猫CoCo坐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