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讨论到图像表现
甘第尼:幼儿讨论时常以图像表现方式揭开序幕,接着继续进行另一次的讨论,如此等等。您认为图像表现方式如何影响其他表现方式,或其他方式如何影响图像表现方式?
马拉古齐:口语的讨论自然是团体的协商中整合的支点,在这里团体指的是小组,而这种口语的讨论也使大家有可能共事在一起。语言能力方面较薄弱的幼儿,可能较难以积极地进入情况,因此须顾及幼儿的感受,我们必须非常注意这些沟通上的中断,例如,当幼儿觉得自己不能融入整个团体时。
文字有很大的力量,因为它不但传递想法,同时也允许彼此间相互协调与转变。关于文字转换为图像表现的问题并不简单,因为这牵涉到优良的选择能力。在口语文字的流动中,幼儿必须对许多他们有情感依附的想法说“不”,有时候在幼儿把自己的想法表现于纸上之前,他们必须暂停,以便能够理清某些想法,并让他们的想法更具体,让其他幼儿也能看见。
将想法转变成图像表现让幼儿们了解行动是可以沟通的,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因为图像表现帮助幼儿了解。为了充分沟通,他们的图像表现也必须能让其他人理解,我们认为,图像表现是一种比文字简单且清楚的沟通工具。
甘第尼:我非常赞同您所说的,这说明了为什么幼儿感觉到需要将他们的想法表现在纸上。我也看见你们的教师常常把这种过程作为与幼儿对话的下一个主题基础,请幼儿解释他们图中画了什么和为什么,或要求幼儿两人一组或在团体中作相同的解说。
马拉古齐:这是我们一直以来遵循的步骤,当我们要求幼儿依此进行时,幼儿与进行观察的成人可回顾已经发生的事。成人应该成为幼儿的记录者并写下笔记,捕捉幼儿所说的与所做的细节,教师可以利用笔记与幼儿谈论并告诉他们:“你们今天已经完成这个工作,明天早上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
甘第尼:您可以再多谈一些关于图像的表达吗?
马拉古齐:图像表达的使用来自于说明清楚的需要,事实上,幼儿直觉地警觉到从现在开始,这种新的规则可以产生什么。当幼儿从一种象征语言到另一种象征语言时,他们发现每一个转换过程都能产生某些新的事物,这使情境变得复杂且提升幼儿的能力。当他们建构想法时,同时也建构象征符号与多样性的规则,因此,绘画的时候,他们不仅作图像上的介入,同时也选择想法,并摆脱过度、不必要或误导的部分。他们必须重新建立并澄清问题的架构或轮廓,每一步,幼儿们走得更高、更远,就像是一艘有数个火箭筒的太空船,每一段火箭筒推动太空船,往宇宙的更深处前进。
另一个幼儿喜欢通过图像表达的理由,是因为他们觉得图像表达可以巩固彼此的想法、行动或观点。简单地说,图像表达就像是一个结,可以系住合作的力量,使幼儿之间学习的游戏不会结束,让发现一个接着一个继续下去。
甘第尼:很清楚,您认为幼儿在表现方式或不同的象征语言之间来来回回,是值得肯定的。从一种符号系统到另外一种符号系统能帮助幼儿沟通,能让他们和周遭的其他人感到满足吗?
马拉古齐:在这里我们应该同意象征符号的定义,因为,通常当我们一提到象征符号时,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意义就变得模糊。对我而言,象征符号是一个文字或一个形象,代表着某些其他的东西,我认为这可以成为我们工作的定义,是选择和掌握次要层面的核心。符号与情绪、感觉以及许多在观察中无法量化的事情之间,有很深的关系。
甘第尼:那谈到象征性语言呢?
马拉古齐:因为现在谈的是象征性语言,我们指的是幼儿使用它们来获得文化、成长和沟通的方法,我不想将象征性语言的范畴局限于读、写和数字,象征符号也可供音乐家、说故事的人以及其他人使用。
甘第尼:当您提到幼儿所使用的不同语言时,您说幼儿使用不同的方式重写概念,他们重写他们的情绪或他们思想上所了解的事,因此,借由建构多条的路径,使得幼儿知识的成长从这个象征语言通往另一个象征语言,是这样吗?
马拉古齐:象征符号对人而言可说是文化的传送者,另一个问题是幼儿如何学习将其与一般口语文字分离,而与符号相结合。通过符号,幼儿学到一种较为经济的表达方式,幼儿学会保有概念以便将之转换到另外一种情况。幼儿有惊人的能力,在同一时间将不同的象征性语言相结合,幼儿能同时看电视、玩布偶或火车、翻阅书本、离开房间再回来,仍然可以用特殊的逻辑能力与准确度重新建构正在发生的事物。

图3-13 在校园中探索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