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娃·塔利尼
在1994至1995学年度，我开始计划为我班上的学生提供不同的表现机会。我想要选择某些活动，一些可以超越在我参观瑞吉欧之前为一般一年级小朋友所选的典型的、单纯的“艺术”活动。“超越”在这里指很多方面：第一，就主题选择方面，我让小朋友面对某些挑战，所以他们不再以同样的方式使用他们所熟悉的材料（给他们另一个机会，例如，以不同的方式利用水彩或广告原料），这种挑战将牵涉到某些特殊的方向或指导，或者邀请他们参与一个不熟悉的活动。第二，身为老师，我也希望这个活动带给我们某些挑战，我要让自己更投入活动的过程，以了解我的“出现”是否也能协助幼儿去尝试更多困难的任务。我也想看看自己是否可以推动幼儿在尝试之外做更多的事，去“超越”他们原有的经验，或许最后成果的复杂度也令他们感到惊讶，或许他们享受新的活动过程和挑战本身。
想自我挑战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来自瑞吉欧教育工作者对于幼儿的学习方式与对成人角色所秉持的信念。瑞吉欧的教育工作者认为将教材，甚至是创新的材料摆放在桌上，然后期待幼儿靠他们自己的力量，达到认知上的大跃进，这并不是很有效，这种方式很多时候也未发生过。再者，自由的探索是任何一个课程整合的一部分（所有瑞吉欧教室所显示的情形），但是建构的情境也很重要。瑞吉欧的教育工作者相信，谨慎地安排情境、对幼儿提出问题或挑战，对推动幼儿思考是十分重要的。当我在意大利时，瑞吉欧教育工作者完全掌握互动情形和安排互动情境的方式，令我感到很惊讶，值得记忆的是，瑞吉欧的教师在提供具建设性的挑战与允许幼儿表现自由与探索的机会之间，也能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Tarini，1997）。
瑞吉欧的教育工作者强调从材料、项目和活动中对幼儿提出问题，而幼儿需要组成一个小组去面对这些问题、解决问题。当我说“问题（problematica）”时，我直接从意大利文翻译过来，这似乎不太正确。意大利文的problematica意思中包含“挑战”的意义。一个problematica应该是某种情境、某种任务，就某些层面来说激起认知上的冲突，或者是思考的推力。第二，我用“问题”这个词语广泛的含义，一个问题可以只是单纯地接触到某种新的材料（比如粘土、铁丝或铅笔、纸），以及接触后的发现。问题可能牵涉启发个人的观察叙述，但是利用了一些大家熟悉的材料，像铅笔和纸；问题也可能以图像的方式来呈现想法或理论。
瑞吉欧的教师们相信成人的角色非常重要。成人是一个促成者，让问题呈现，让幼儿集中焦点，如同一个记忆体，协助幼儿彼此分享技术，或提出一个新问题。虽然幼儿看来已具备使用材料的技巧，但经过指引后，幼儿的技巧就进步了，更能表达或呈现他们所认知的，或所观察到的事物。所以成人的角色就像是促成者，协助幼儿延伸并修正他们使用材料的技巧。这类的指引并非直截了当告诉幼儿去做何事，而是辅导他们善加利用材料。当幼儿使用不同材料时，他们不需要创新技术，幼儿需要某种技巧、某种技术或者特殊资讯时，成人可以告诉幼儿如何才能做得更好，或为何某些事情必须以特定的方式完成。
所以，去年秋天，我提出的挑战之一，是以熟悉的东西、纸和铅笔，来启发他们的观察力。我从一位五年级小朋友那里借来一辆脚踏车，并选了5位我认为可以从这个探索活动获益，而面对挑战时也不会有太大挫折感的小朋友。我故意安排他们坐在教室的中央，而非隐秘的角落进行活动，因为我希望其他小朋友也能观察到活动的进行。我安排3位女孩比邻而坐，另外两位男孩坐在3位女孩的对面，我给这5位小朋友很简单的指示：告诉他们尽力画出一辆脚踏车，但我当然不期待他们所画的脚踏车得和摆在他们眼前的一模一样。我请他们慢慢地、仔细地观察这辆脚踏车。他们的表现很令我感到惊讶，他们真的做得很好。当小朋友们聚精会神工作时，我只用相机拍下过程，这样可避免与他们进行沟通。虽然如此，他们很成功地完成了作品，画中脚踏车的细节相当复杂，甚至从其中可以看见小朋友细微的观点改变对他们画作的影响。
图20-1 小朋友正在画脚踏车
活动结束数月之后，很幸运地我能够在1994年于亚特兰大举办的美国幼教协会（NAEYC）研讨会中发表此次的活动经验。会议之后，我与数位来自瑞吉欧的教育工作者讨论充满挑战的经验的重要性，尤其是广泛地挑战某一主题，以期将活动安排在更具意义的情境中，让小朋友有机会去表达他们的想法，推动他们往更深一层的领域思考。因为他们参与决定的过程，同时也更加投入，这些都提供了充实的经验，也因此他们更了解进行活动的理由。对教师来说，它提供教师机会去研究小朋友已知的事物，观察幼儿如何用文字来表达或许是初次经验到的事物，然后将口语方式转变成其他的象征符号语言，比如用粘土或铁丝的制作表现出来。
经过这次讨论，在这个春天，我和四位小女孩再度进行一项有关脚踏车的项目。我选择这四位是因为她们的反应应该会很热烈；除了具有自己的想法之外，也能够聆听彼此的意见，并且作出回应；同时我也相信她们会很喜欢到户外进行某些特殊的活动。
在初次的对谈中，我希望找出她们所得到的关于脚踏车的基本资讯是什么，但是，我也十分好奇她们最想谈论的事物有哪些。我事先准备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假如这些问题没有被主动提出讨论，我就可以发问。不过，在一开始，我先以一个最普通的问题为开场，让她们有机会讨论哪些东西是构成脚踏车的要件。结果，她们想要描述她们自己的脚踏车：颜色、坐垫、其他附属配件以及她们如何拥有她们自己的脚踏车。她们也讨论学骑脚踏车是如何困难，以及当她们能自己骑脚踏车时的感觉。这些小朋友很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聆听彼此的谈话，并且认真评论他人的观察。
老师：说说看，你们如何骑脚踏车？
盖西：当我想到我的脚踏车，我觉得我好像在骑马。因为有速度，而且当我抓着脚踏车把手时，就好像抓着马的缰绳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我学会骑脚踏车的第二天上午，我就前后来回地骑，骑了很久。
老师：你们认为学骑脚踏车很难吗？
盖西：是啊，因为每次我试着保持平衡时，都会跌倒。
朱丽叶：盖西教我如何骑双轮的脚踏车。
老师：说说看你如何教她骑双轮的脚踏车。
盖西：好啊！首先，有一天当她来我家时，她的脚踏车有辅助轮，我说：“朱丽叶，你想不靠辅助轮骑脚踏车吗？”我让她骑我的，然后说：“朱丽叶，你必须抓紧把手，而且你也必须上下来回不停地踩。”我想她大概摔倒6次，也许是少于6次，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抓着把手，然后我说：“首先，你必须先抓住这种感觉。”然后，我帮她扶着把手，她开始踩脚踏车的踏板。这时候，我说：“我会跟着你跑，也会推你一把。”当她开始骑时，不太能控制自己，但是我想她没有跌倒。
简：我妈妈教我骑脚踏车。我记得，她抓住坐垫的后面，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因为她只是轻轻地扶着，所以，我是真的靠我自己骑车的。我们的邻居教我一个技巧，当你开始骑脚踏车时，一只脚放在踏板上，另外一只脚踩在地上，然后借着踩在地上的那一只脚开始推动，推动之后，再将脚踩上踏板，这个方法真的很有效。
莎拉：当我的爸爸要教我妹妹骑脚踏车时，我妹妹抓着把手，并且努力踩踏板，我爸爸一路上一直推着她，她踩着踏板，但是我爸爸一直在后面推。
老师：你们认为学骑脚踏车过程中，最困难的是什么？
盖西：最困难的部分就是保持平衡，因为每一次只要一骑上脚踏车，如果没有赶紧保持平衡，就会马上跌倒，再跨上脚踏车，并试着保持平衡，却又再跌倒，那是因为骑得不够快，就好像“哇！我骑上脚踏车了，而且我平衡了”，可是你还是跌倒了。
莎拉：我也觉得保持平衡最困难，但是另外还有一件很困难的事，要开始骑是很困难的，因为有时候踩上踏板时，就开始转动，然后就会踩空；而假如两只脚都踩上踏板时，就会跌倒，你必须把一只脚放在地上，一只脚踩踏板，然后很快地将踩在地上的那只脚踩上踏板，然后很快地继续踩下去。
朱丽叶：对我来说，这也是很难，尤其当你骑上脚踏车时。因为有时候，在学习骑脚踏车时，人们总是认为只要马上骑上去，就会骑了。但是，事情并不是如此顺利，总是需要几天的时间，可是有些人并不知道要这么久。
老师：当你们可以骑得很好，或骑得很快时，有什么感觉呢？
朱丽叶：感觉很棒，就好像冬天的时候，你不会想到你的脚踏车，但是知道你会骑得很好。那时我真的不会想到我的脚踏车，但是现在，试了之后，我可以骑得很好，而且也可以抓到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我绝对不会跌倒，我真的不觉得我会摔倒，就好像我第一次刚学骑脚踏车时一样。
莎拉：感觉好像在人行道上加速。
盖西：有点像骑马。当学骑脚踏车时，你看到别人骑，你会觉得很容易。但是当你真正试着骑脚踏车时，就好像亚瑟所说的，你会觉得很失望，因为别人会骑，而你却不会骑。但是当你后来会骑时，你会觉得有一点点的骄傲。
我想简短评论一下以对话当做教师反思工具的做法。当我在意大利时，我第一次录下并誊写我与小朋友之间的对话，一些事情令我很震撼：首先，我太多话了，我发现对话内容常常来自我本身，我知道对于幼儿所说的某些令人困惑的言谈，我真的想更深入了解，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问如此多的问题；但是另一方面我体会到幼儿不受教师介入，拥有更多机会与他人谈话的重要性。我为我自己这次有关脚踏车讨论时的表现感到高兴，我觉得我引导这次的谈话，对主题限定在某些范围上，提出问题以便澄清或借此转移部分的讨论内容。我也很高兴这些小女孩可以彼此讨论，如果我像以前一样过度介入，这些是不可能发生的。另外一个特点也就是录下与誊写小朋友的对话，让教师再度回顾交谈内容。由于角色的改变，我所听到的重点可能有所差异，在谈话中，我必须非常留意小朋友说话的内容，决定何时让交谈自然地持续下去，何时该介入以了解某些事，或何时转移讨论的方向，这一连串事情都需要集中心力。事后，当我聆听录音带时，除了仔细聆听内容之外，不必扮演任何角色，所以我便有机会用新的态度去听，也许听到我初次完全错失的事情，或更了解先前我感到困惑的某个评论，或因此而形成某个新的问题，再深入探索小朋友的想法。在我的经验中，丰富的对话一直令人印象深刻。我记得劳拉·卢比兹——戴安娜学校的教师——曾经告诉我，有时候与幼儿进行交谈时，交谈的进行方式令她感到失望，但是当她再度聆听录音内容时，几乎总是改变原先的想法。我想这是我们工作的本质，有许多事要做、要规划、组织、记得等等，在面对幼儿时常常令人分心，不是很明显的分心，是十分细微的强度上的分心。我知道许多的因素会在我的脑海里隆隆作响，所以当我聆听录音带时，我可以更清楚地了解小朋友的想法。
听完第一次的对话后，我思考下一步进行的步骤。莎拉曾做了一个很有趣的评论：“你的脚只是一上一下，但是踏板却是一直转圈圈。”我决定让这些小女孩探索骑车时，身体的运动情形，然后在进行讨论之后，直接让她们骑脚踏车，这可将实际的经验与她们对谈的内容相互做比较。我计划的当天，盖西与莎拉两位都缺席，我希望至少有3位小朋友参加。我决定让戴安娜加入，她没有参与第一次的讨论，简与朱丽叶两人为她解说我们第一次讨论的内容后，我们开始了下一步的探索：
教师：我要你们仔细想想骑车时身体的运动，然后试着说明一下。
朱丽叶：我的手不动，但是我的脚会绕圈子，我用踏板来让我的双脚绕圈圈。
简：我的身体，也像朱丽叶所说的一样，踩踏板时，并不觉得你的脚正在绕圈圈，但这是真的在绕圈圈。
朱丽叶：就好像是一上一下的。
简：没错，因为你不会觉得脚在绕圈圈，只觉得一上一下。当我第一次骑车时，我觉得双脚一上一下，但是我现在知道原来是在绕圈圈，应该是绕一个椭圆形。
戴安娜：骑脚踏车若想转弯时，只要将手放在把手上，然后将手把转一点点，要很小心，因为有可能会不小心撞上别人。简觉得双脚在绕一个椭圆形，但是我觉得我的双脚是一上一下。
朱丽叶：我在骑脚踏车时，我觉得就像盖西所说的，像骑着一匹小马，但是我太矮了，骑小马时不够高，而且“我”可以控制，不是马在控制，是“我”可以控制。
接着，小组移到户外去骑简的脚踏车。
图20-2 亚瑟骑车，而其他小朋友观察
教师：我们要轮流骑简的脚踏车。在旁边看的人有一个任务，就是要看着骑车的人，并注意她的身体动作，尤其要注意她的脚。而简，当你正在骑的时候，假如可以的话，一边骑一边留意身体的感觉。
朱丽叶：我们会看着你骑的。
戴安娜：我们现在是播报员，简正在骑车，我们要看着她骑车的动作，这样子我们就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了。看她的脚不是绕圈圈，而是比圆圈瘦一点的形状，只有瘦一点点。
朱丽叶：像是在绕一个椭圆形。
戴安娜：没错，有时候她让脚自己动，因为这时脚踏车移动的速度和她想骑的速度一样快。
朱丽叶：脚的动作和轮子转动的情形一样。
简骑完后，我们坐下来讨论小朋友所注意到的事情。
教师：你们看见她的身体如何动作，而且简你自己身体的感觉如何？
朱丽叶：轮子与她的脚移动的方向几乎是一样的，脚的动作就像是一个椭圆形。
戴安娜：我觉得她的身体好像有一点点前后摇摆。
教师：那你们觉得这跟什么有关？
戴安娜：我不知道。
教师：当戴安娜骑车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看见她的身体前后晃动着？
简：每当我的脚快要到椭圆上方时，我感觉我的脚往上；当他们在椭圆底端时，我的脚往下踩，我觉得我的脚好像一上一下的。
朱丽叶：当你骑车时，感觉和实际发生的并不相同，你觉得你的脚是一上一下，那是因为你骑得很快，当你慢慢骑时，脚的动作像是一个椭圆。骑很快时，又像一上一下了。
轮到戴安娜骑车，而简与朱丽叶作观察。
朱丽叶：当戴安娜刚骑车时，她的脚像在绕圈圈。
简：我指的是，当你的脚是一上一下的时候，就像她现在的动作，因为你没看见她的脚在绕圈圈，而且她越骑越远，现在我们可以看清楚点，因为她离树丛稍远一点了，就像戴安娜说的，身体有一点点左右摆动。
戴安娜骑过后，我们全部停下来，再度讨论我们的观察。
教师：你们是不是注意到简骑车时身体在左右摆动呢？当你们骑车时，你们也觉得身体会左右摆动吗？
戴安娜：我觉得我的身体有一点点往两边摆动。
教师：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子呢？是什么理由呢？
简：这样子才不会常常跌倒，就可以骑得很稳，我看见戴安娜的身体也会摇来摇去。
这个小型方案最后的计划也就是请这些小女孩利用铁丝来制作一辆脚踏车，我想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铁丝是小朋友们在教室中从未使用过的材料，期望她们用铁丝制作一辆脚踏车可能是困难的，但是我认为她们会从中得到乐趣。
我准备了一张脚踏车的图片，让她们可以参考，但是一开始，小朋友们觉得不需要，朱丽叶甚至说道：“我真的不用看图片，因为我可以想像的。”其他小朋友也同意她的看法，但后来我注意到莎拉看着脚踏车的图片，观察轮子的接合方式。
小朋友们立刻觉得这个任务很难，而且在制作期间，她们抱怨连连；然而，她们也不停止工作，她们一边工作一边抱怨，同时也寻求协助，她们甚至从工作中发展出幽默感。莎拉说：“小朋友请勿在家中模仿，这个太难了！”其他人也一致附和：“小朋友请勿在家中模仿，这个太难了！”然而，小朋友们很快地决定她们需要多少铁丝来制作脚踏车的各个部分。我必须说明，这些小女孩“真的”很努力地尝试，因为直到我开始协助她们后，才了解铁丝对这些小女孩来说太粗了些，不容易使用（当然，在让小朋友使用之前，我自己应该先试用的）。小朋友将铁丝弯成她们想要的形状，在连接每个部分时，她们时时因被刺到而受伤。
图20-3 亚瑟所画的脚踏车图
图20-4 亚瑟所画的脚踏车图与铁丝作品
我录下第二次制造脚踏车的过程有几个目的：用新的眼光来重新审视整个经验；成为教师自我检讨的工具——我该如何提供协助与改进，如何将之作为视觉的部分以呈现给其他教育工作者参考。当我看着录影带，我尝试着能够与我在瑞吉欧·艾蜜莉亚所学到的经验相符合，作为评估成果的一个有效的参考架构。
例如，有一段是简指导莎拉制作脚踏车轮轴的过程。瑞吉欧的教师也一直非常小心地协助幼儿互相帮助，非常重视幼儿彼此之间技巧上的“交流”，并将每一位幼儿视为是其他幼儿的重要资源。我很高兴看见我的学生乐意协助他人，我也鼓励这样的关系存在（而不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去接管协助学生的责任）。另一次我提醒盖西我们并不举办绑鞋比赛，而是在制作脚踏车。瑞吉欧的教师并不犹豫提醒幼儿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工作，他们也仔细观察幼儿工作时的闲谈是否妨碍他们的注意力。
这些小女孩一边工作一边说话，我并没有像意大利这些教师一样告诫他们。有几次，我要求他们不要开玩笑，希望他们对工作能像对他们聊的其他事一样专心。说完之后，这些小女孩很快地可以将谈话内容转移到工作上。
看了几次录影带之后，我觉得盖西特别需要教师协助她制作脚踏车和集中注意力，她花最少的时间制作她自己的脚踏车，而花最多的时间在说话。虽然这位小女孩喋喋不休，却也是孩子的天性，我觉得如果让她觉得更有成就感，或许她就不会这么花时间在说话上。
另外，记录这些例子是非常困难的。在记录使用铁丝的第一部分，我没有使用任何的幻灯片或录影带，此次活动中我才了解我原本试着做太多的事，我有相机、录音机、录影机，但却没有三角架，事先也没有将铁丝先剪好；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料想到使用铁丝的困难度，也没有预估小朋友需要多少协助，因此影响到记录的效果。幸运的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这次只用三角架固定一台录影机，完成简单形式的记录。但是一方面要协助这些小女孩，同时又要用相机拍摄幻灯片，以及以录影机照一些特写镜头并不容易。这令我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教师是否可以有效地协助小朋友解决难题，而同时又能够完整地记录整个努力的过程。
从这次的经验里，我得到一些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小朋友的潜能是非常惊人的。我们如果能仔细地倾听他们，并且反省他们说的话语，便很容易建立挑战小朋友潜能的机会。通过适当的协助，一次又一次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小朋友有能力作有深度的反应、明确的解释，也有极大的兴趣、强烈的专注力以及令人惊讶的表达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