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起源研究现状

关于铜镜的起源问题，数千年来的中国人已经提出了若干种假说推测，如谟母造镜、黄帝造镜等等，与众多古代发明传说一样，是古人对其人其事无从考证所为的牵强附会言论。近代西方考古学的传入和西方学者在中国的考古发掘为中国古文化研究注入了科学的力量，一些西方学者通过当时所掌握的资料对东西方铜镜进行对比并得出东西方铜镜同源的结论，使人们在一段时间内相信中国境内的铜镜源于西亚的斯基太文化。随着新考古材料的出现和中国近代考古学的建立，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一问题，经过数十年的研究，学界就铜镜的起源问题大约形成了这样几家说法：

1.以刘学堂先生为代表的新疆学者立足本地的考古资料认为中原铜镜可能在商末周初从西域传入^[1]，但是刘先生的对比研究并没有把居于中间地带的甘青地区铜镜纳入考虑范围，仅就两个相隔万里的文明作对比而不研究其间的地域联系，其方法本身就有些问题，故而这个观点如刘先生自己所说的只是“假说”而已。

2.以林沄先生为代表的一批学者长期从事草原青铜文化研究，他们根据纹饰的相似性认为殷墟妇好墓中的铜镜从中国北方系青铜器分布区传来^[2]，该说法本身非常合理，他发现了区域之间的文化交流现象，但林先生没有从整体上探究中国铜镜的源流式，故不能称之为最全面最恰当的解释。

3.以霍巍先生为代表的西南学者根据现今在云贵川藏地区发现的带柄铜镜（过去一直称为“带柄铜牌”或“镜形饰板”）所具有的民族特征分析认为，西南带柄铜镜的出现是中亚一蒙古草原游牧民族南下产生文化交流的结果^[3]，并在《苏联考古学》上看到了阿富汗出土的与之器形大小相近的带柄铜镜，故着力论述西南与西域铜镜文化间的关系，在中国铜镜研究中开创了新的方向。

4.更多的学者秉承建国前高去寻等人的研究结论认为中国境内的铜镜是在独立的文化环境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4]，持此说法的学者部分是出于民族感情，部分是掌握了有力的证据，经过多年来考古资料的扩充和学者的论证，该说法的合理性还在不断增强。

5.以梁上椿、郭沫若先生为代表的一批学者认为早期铜镜是铜鉴在发展中的扁平化^[5]。现在认同此说的人不多，两位先生也没有对铜镜的产生地域作出论述。

6.另有一批民俗学者和考古学者长期关注铜镜与萨满教的文化联系^[6]，他们并不研究铜镜的起源问题，但他们的研究成果为该问题的深入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民俗学材料。

笔者对铜镜文化关注已久，通过对考古材料和各家说法的了解认识、总结分析，觉得有必要就铜镜起源问题进一步做些讨论，明确现有研究成果的得失，故撰此文，从东西方铜镜用途、形制、纹饰等要素探讨铜镜起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