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贴部位的同一化
花钿妆是妇女为美而创的一种妆容,妇女面饰花钿能使姿色益增,但晚唐及五代妇女之满脸遍贴花钿则是在特定社会条件下出现的一种现象。后人皆知,这种贴花过多的妆容并不一定真的美,可当时的女子们不会顾虑这些,她们只知道谁的花钿最为高贵或是谁贴的造型最为独特,相互攀比,争奇斗艳。到了辽金元时期,花钿只是用来装饰面部的小小点缀,如“闷昏昏多少愁烦,花钿坠懒贴香腮”[38],绝不复见满面贴花的现象。另外,在元曲中才出现了“破花颜粉窝深更小,助喜给添容貌,生成脸上娇,点出腮边俏,休得翠钿遮罩了”[39]的句子,意思是女子本来就生的娇媚,在两腮贴上花钿,反倒把原来自然的美貌给遮住了,这说明妇女的审美观已由夸张艳丽之张扬变得简单淡雅之婉约,面部妆容以自然的淡妆为美,甚至可以将花钿舍去了。在顾起元看来,万历以来大众对于服饰文化的审美观改变,在女子身上主要表现为“首髻之大小高低,衣袜之宽狭修短,花钿之样式,演染之颜色,鬓发之饰,履纂之工,无不易变”[40]。在有关这一时期妇人的妆饰的重大变化中,明确提出了花钿的改变,可见自明万历以后,妇女饰花钿妆的风格确有明显转变。花钿既能使天生丽质的女子增添几分娇媚,也能使脸部有缺陷的女子们掩盖脸上的不足或修饰脸型。《定婚店》记载到相州刺史王泰之女,杜陵韦固之妻,容色华丽,“然其眉间常帖一花子,虽沐浴间处,未曾暂去”。因为她在三岁时抱行市中,为狂贼所刺,刀痕尚在,故以花子覆之[41]。到了明代,花钿在妇女妆容中更多地体现着掩饰缺陷的功用,不仅是满脸贴花不再存在,连两腮贴花都渐渐鲜有,女子们更多的是把花钿贴在额上,特别是眉心。明代妇女若是认为自己的额头过宽,在化妆时,就会在额间放一片荷叶,以起到翠花钿的作用。”[42]《客座赘语》载明代女子“以小花贴于两眉之间,曰‘眉间俏’古之谓‘花子’。”[43]至清,已很难在诗文中见到花钿妆的相关记载,贴饰妆容开始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就算妇女眉间有装饰,也多是用画笔涂画而成,时至今日,仍见一些孩童的眉间画有一个小圆点,显得愈加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