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的丰富性
花钿的颜色或因制作材料本身的颜色而有所不同,如黑光纸制成的是黑色花钿,用金箔纸制成的是黄色花钿;又或因用彩笔描绘了不同的色彩而立异,但总的来说,以黄、绿、红三种色彩居多。
南朝徐陵《奉和咏舞》有“举袖拂花黄”[18]的诗句,这里的花黄是一种黄色的花钿,可用金箔纸直接剪成所需的形状,制作方法非常简便,女子们在举袖时衣袖掠过额之花黄,也更添妩媚之态。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花钿的色彩以黄色为主,它作为花钿的主色之一,在今后得到了广泛流传,到了唐代,仍有许多关于黄色或金色花钿的诗句,如崔液《踏歌词》“翡翠贴花黄”[19],花蕊夫人《宫词》“汗湿红妆行渐困,岸头相唤洗金钿。”韦庄《叹落花》“西子去时遗笑靥,谢娥行处落金钿。”[20]此外,晚唐画家周昉《簪花仕女图》中妇女所饰花钿也为黄色。
黄色的花钿可爱明亮,又带有几分贵气,自然受到女子们的欢迎,但随着花钿妆在妇女之间普及度的提高,颜色单一性的状况渐渐被打破,清新淡雅的绿色也成为妇女们所喜爱的一种花钿色彩。杜牧《代吴兴妓春初寄薛军事》“雾冷侵红粉,春阴铺翠钿”[21],薛昭蕴《女冠子》“翠钿金篦尽舍”[22]都是对绿色花钿,即翠钿的描述,宋徽宗摹张萱《捣练图》中的妇女也有绿色花钿。至于红色的花钿,历代文字史料并没有作过多记录,主要反映在古代画作、壁画及出土的女俑中。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唐墓中出土的各种绢画,敦煌莫高窟唐代壁画中供养人的花钿,以及唐墓出土的《弈棋仕女图》中的女子额间所贴花子都是红色。王建《题花子赠渭州陈判官》“腻如云母轻如粉,艳胜香黄薄胜蝉。点绿斜蒿新叶嫩,添红石竹晚花鲜。”[23]用云母片制成的花钿就像脂粉一样轻薄,胜过了蝉翼,而颜色就像新出的叶子那样鲜绿,如石竹花一般红艳,对花钿的材质和色彩的描写活灵活现。
值得一提的是,彼时还有较为特别的一种于翠钿上描金的花钿,名曰“金缕翠钿”,深为妇人喜爱。张泌《浣溪沙》“睡容新起意沈吟,翠钿金缕镇眉心”[24],李珣《西溪子》“金缕翠钿浮动,妆罢小窗圆梦”[25]就是对这种新奇独特的花钿的描述。“翠钿金缕”一般是以翠鸟羽毛为材,用描金笔缕金,做工精巧,色彩亮丽,由于其取材加工不易,因此多为皇宫贵族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