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及陪葬坑清理简报

四川茂县牟托一号石棺墓及陪葬坑清理简报

茂县羌族博物馆

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文物管理所

1992年3月,茂县南新乡牟托村一村民在村后山脊豹圈梁子开荒时发现南、北两个器物坑,出土了青铜器及玉石器。茂县羌族博物馆和阿坝州文管所于3月下旬先后派员前往现场调查、清理,并在上述器物坑的西侧又发现一坑,亦出土了青铜器及玉石器,还清理了一座石棺墓。现将石棺墓及器物坑的清理情况简报如下。

图1 茂县牟托石棺葬墓及陪葬位置示意图

牟托村位于茂县南新乡,东北距县城30公里,西南距汶川县城15公里(图1)。村寨坐落在岷江西岸二级台地上,背依高山,东临岷江,西傍牟托沟。山南北走向,中下部陡峭狭窄,中上部较缓,北宽南窄,山脊后连大山。在山脊中上部有一座用板岩人工垒砌的,直径20米、高3.5米的积石冢,俗称“豹圈梁子”。石棺墓及器物坑就在这里。西侧器物坑编为1号坑(K1),北距积石冢5米,石棺墓编为1号墓(M1),在1号坑南0.5米,北器物坑编为2号坑(K2),西距1号坑6.5米,南器物坑编为3号坑(K3),北距2号坑4.5米(图2)。

图2 石棺葬M1及陪葬坑K1、K2、K3位置示意图

一、1号墓及器物坑形制

M1 为长方形竖穴墓,头北脚南依山而建,头高脚低,墓向2°。表土层为黄褐色黏土,厚0.1~0.3米。以下为板岩碎石层,墓口即开在此层之下。口长3.9米、宽1.36米。墓口距墓底1.41~1.76米。石棺以大石板砌于墓坑内而成。石棺内长2.74米、头宽0.71米、足宽0.48米、头端高1.04米、足端高0.59米。棺壁板左右各2块,用厚约5厘米的梯形石板前后相交侧砌,头、足挡均为一整块石板,头挡板高出棺壁0.11米。石棺与墓坑壁之间以细黄土填充。棺盖以7块石板由足至头呈阶梯状依次压盖。两块盖板叠压5~10厘米。棺内头端用三块厚2~2.5厘米的薄石板隔出高、中、低三层头箱,隔板分别高69厘米、53厘米、31厘米,头箱分别宽14厘米、16.5厘米、19.5厘米。头箱下部均填细黄土,隔板顶内沿皆打成斜面便于放置器物。棺底无石板。铺垫较纯净的板岩碎石层,其上铺一层厚2厘米的细黄土。石棺内放置一块中部凿孔的长方形杉木板,木板长1.52米、宽0.48米、厚0.05米,孔呈长方形,长0.72米、宽0.28米(图3、4)。木板上未发现尸骨痕迹。

图3 M1石棺盖板

A.青铜罍 B.铜甬钟

图4 M1横、纵剖面图

M1随葬器物170余件,皆放置有序。墓圹内填土与棺顶齐平,盖上石板后,将一块小石板半压棺头盖板,半压于棺外的碎石层上,在小石板偏北处放置一件青铜罍。罍口上再盖一块小石板,罍的左侧放置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块。1件甬钟置于棺中部右侧外的碎石层上,其甬部下垫一略呈矩形的大石块。随葬器物中,陶器大多置于头箱,少数置于棺室北部,部分陶簋、罐内分别装有已炭化的动物肉、粟以及植物根、果等。石器大多置于棺室北部,少数置于头箱中,个别置于陶器内。青铜礼、乐器置于棺北部左右两侧,鼎及敦形器内分装有肉类和麦类食物,钮钟钮部以竹索相连。青铜兵器置于棺室北、中部左右两侧,或平放,或靠立棺壁上,其中7件戈、矛、短剑插于棺左壁两块石板相交处的石缝中。有的戈、戟、剑装有木柄。棺室北部底层放置装饰物及五色小河卵石。木板上铺有若干层红、棕、黄、青色丝帛及毛、麻织物,织物前半部用玛瑙珠、绿松石珠等串缀而成的“珠襦”覆盖,珠襦中心置一圆形铜牌饰。在木板中部丝帛上左右两侧呈八字形对称放置2件青铜护臂。除头箱器物外,棺室的器物上皆覆盖一层白色石灰粉。棺室随葬器物上皆覆盖一层厚2~5厘米的石屑、碎石片,系棺盖石板下部剥落所致(图5a、b)。

图5a M1器物出土情况

图5b M1石棺内器物分布图

1~3、5、6、12、13、15~17、23~25.陶簋4、152、153.铜剑 7、9、19、29、49、54、64.小陶杯 18、22、28、 48、53、62.乳丁纹陶罐 21.铜鸟形饰牛头形饰钮盖漆绘陶罐 63.陶器座 67.铜鼎68、69、84.铜杯 71.铜敦形器 88、124、133.铜钮钟 115~117.铜戈120.小陶罐 121.木剑鞘 136、140.铜盾泡142.圆形铜牌饰 169、170.铜护臂(图中所 标者为部分器物)

1号坑掘于碎石中,略呈方形,内长0.6~0.65米、深0.47米。坑壁以碎石块垒砌,坑底先铺一层细黄土,器物重叠放置,空隙填以细黄土,并用大小不等的自然碎石块支垫。坑内下部置一块略呈矩形的大石块,上放甬钟1件。坑内西侧置一钮钟,钮钟内装石器15件。坑上部填土夹碎石,厚0.1米;再上为表土层,厚0.1米,呈粉红色且甚坚硬,估计曾经火焚烧过(图6)。2号坑曾遭扰乱,估计也为方形,边长约3米。该坑掘于碎石层上部,内有黑褐色细土与器物混杂,估计为埋器时填入的泥土。坑底铺一层厚2厘米的黑褐色细土。坑内置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块,器物多置于石块上。出土铜甬钟3件,其中2件腔内分别装有石器和青铜兵器。有2件铜敦形器器盖扣在倒置的器底上,盖、底之间放有石器9件。3号坑也因挖毁,形制不明。出土青铜铭文鼎1件,内装玉石器4件。

图6 1号坑平、剖面示意图

二 出土器物

1号墓随葬器物计170余件,按质地可分为陶、铜、铜铁合制、玉石、琉璃,以及漆器、竹器、玛瑙、绿松石、丝毛织物等。器物坑内皆出土有青铜器和石器,其中1号坑出土33件,2号坑出土32件,3号坑出土(含收集)6件。

(一)M1出土器物

1.陶器共48件。大多置于头箱中,器内多盛有植物根茎和果实、麦类、动物肉类等。器种有簋、乳丁罐、双面牛头钮盖漆绘罐、小罐、小杯。小杯多置于小罐上为盖。皆为磨光黑衣泥质灰陶,火候较高,多为轮制。

簋 13件。均置于头箱中。敞口,圆唇微外卷,鼓腹,喇叭形高圈足,分为二式。

Ⅰ式:11件。一对宽大桥形耳,连接口沿和腹部,器身及圈足分制。分大小两种。M1:24,口径14厘米、高17.5厘米(图7:6,图8)。

Ⅱ式:2件。无耳,其他特征与Ⅰ式相同,大小与Ⅰ式相近(图9)。

图7 M1出土陶器

1、2.双面牛头钮盖漆绘罐(M1 : 45) 3.Ⅱ式小杯 (M1 : 19) 4.Ⅰ式小杯(M1 : 49) 5.小罐(M1 : 47) 6.Ⅰ式簋(M1 : 24) 7.乳丁罐(M1 : 62) 8.陶器座(M1 : 63)(均为1/4)

乳丁罐 6件。置于棺室北端。敞口,卷沿,束颈,鼓腹,平底。腹中部饰3~4个乳丁,除一件为素面外,器身皆墨绘4周漩涡纹。器形大小相近。M1:62,口径11厘米、高19.1厘米(图7:7,图11)。

双面牛头钮盖漆绘罐 1件。M1:45,盖为圆形,盖钮圆雕双面牛头,似分别为公牛、母牛面像,髹红漆。弯曲的牛角为青铜制作。出土时盖及牛头的口、鼻部分已残毁。两角尖间距17.4厘米、牛头残长7.7厘米(图10)。罐敞口,卷唇,束颈,平底。腹中部至口沿内侧以红漆髹绘变形夔龙纹和一辫发三根的人面纹。罐口径8.9厘米、高14.8厘米(图7:1、2,图12)。

小罐 12件。敞口,圆唇,束颈,腹微鼓,小平底。大小相近。M1:47,口径5.9厘米、高9厘米(图7:5,图13:右)。

小杯 13件。分为二式。

Ⅰ式:11件。敞口,圆唇,腹微鼓,平底。M1:49,口径6.4厘米、高3.5厘米(图7:4,图13:中)。

Ⅱ式:2件。敞口,平唇,折腹,小平底。M1:19,口径6.1厘米、高2.7厘米(图7:3,图13:左)。

图8 Ⅰ式陶簋(M1 : 24)

图9 Ⅱ式陶簋(M1 : 3)

图10 双面牛头钮盖漆绘罐 (M1 : 45)

图12 双面牛头钮盖漆绘罐 (M1 : 45)

图11 乳丁陶罐(M1 : 62)

图13 陶器

左 : Ⅱ式小杯(M1 : 19)中 : Ⅰ式小杯(M1 : 49) 右 : 小罐(M1 : 47)

器座 3件,为M1:68、69、84铜杯的底座。2件残甚。M1:63,深直腹,喇叭形高圈足,器身、底、圈足分别捏制,对接烧成。铜杯放于深腹中。口径9.6厘米、通高12.8厘米(图7:8,图20)。

图14 一号墓出土铜器

1.罍(M1 : A) 2.敦形器(M1 : 71) (1.为1/8,2.为1/4)

2.铜器共69件。按功用可分礼器、乐器、兵器、装饰品4类。器种有罍、鼎、敦、甬钟、钮钟、戈、矛、剑、戟、盾、连珠钮、泡饰、护臂、杯、圆牌饰、动物纹牌饰、鸟等。其中礼、乐器多制作粗糙,应为明器。

罍 1件(A)。出土时置于石棺头上方第一块盖板上,口及底部分别盖、垫一块长方形石板。敞口,沿上卷,束颈,广肩,肩部有二对称牛头耳。平底,喇叭形圈足。肩部饰夔龙纹、瓦纹,腹部饰三角夔龙纹,圈足主体纹饰已模糊不清,下部饰一周水波纹。器身有较多砂眼。口径26.3厘米、高32厘米(图14:1,图15)。

图15 铜罍(M1 : A)

鼎 1件(M1:67)。盖圆形,正中有圆形捉手。盖沿有3个突出的衔扣。鼎口微侈,束颈,深鼓腹,圜底,下有3个矮小兽蹄足。盖的捉手内侧饰雷纹,不甚清晰。盖面顶部饰三角形窃曲纹,中外层分别饰蟠螭纹、菱形云雷纹。鼎身颈部饰三角形、菱形云纹,腹中部饰窃曲纹,下部饰三角形窃曲纹。颈部有两个对称的支钉,鼎底残存一周未经打磨的浇铸痕。鼎足表面粗糙,未经打磨。鼎口径12厘米、通高10厘米(图17、18)。出土时鼎内装肉类食物。

图16 铜敦形器(M1 : 71)

敦形器 1件(M1:71)。球面形盖,盖顶有五柱支撑的环形捉手,周围立4个环钮。盖的口沿有3个衔扣。器身敞口,方唇,束颈,鼓腹,圜底。腹上部左右对称有两个环钮,前后对称有两对乳丁。圜底下有3个矮小兽蹄足。环形捉手上饰云雷纹,柱上饰菱形几何纹,盖、身的环钮均饰三角几何纹。腹中部饰两周突弦纹。口径22.3厘米、通高19.7厘米(图14:2,图16)。出土时内装已炭化的麦类粮食。

图17 铜鼎(M1 : 67)

图18 铜鼎(N1 : 67)(2/3)

甬钟 1件(B)。出土于石棺外。椭圆形柱状甬,封衡,旋、斡上有鼻。两铣下垂,背面斡部弧度比正面大。斡部折沿内卷。正面钲部两侧各有柱形枚3排9颗,背部有柱形枚3排16颗。甬部正面及舞部饰云雷纹,篆部、钲部、隧部、铣部均饰窃曲纹。铣部有被人为砸破的裂缝及残缺,正面有4颗枚残断,尺寸参见表1(图21)。

钮钟 3件。出土时从小到大纵向排列于棺前部右侧,钟钮以竹索相连,可能为一组编钟。据器型可分三式。

Ⅰ式:1件(M1:124)。圭形钮,上有2排6个长方形穿孔。钟身两侧各出6个鱼尾形扉棱,于部平。钟体正面饰阴刻圆涡纹、四瓣花、十字纹、星纹等,中心有一微凸的椭圆饼状枚。背面阴刻一条翼龙,龙背负一座山(图22:1,图23、24)。表面较粗糙,舞部及钟体皆有砂眼。尺寸参见表1。

图19 铜杯(M1 : 84、69、68)(均为1/3)

Ⅱ式:1件(M1:133)。桥形钮,外饰相背的长冠鸟。钟身两侧各出4个鱼尾形扉棱,平于口。钟体表面以宽带线分隔成上、中、下3段,每段各有3颗圆泡状枚,其中第2排中枚及第3排3颗枚饰圆涡纹(图22:2)。舞部及钟体皆有砂眼。尺寸参见表1。

图20 陶器座(M1 : 63)

Ⅲ式:1件(M1:88)。桥形钮,身两侧各有6个鱼尾形扉棱。钟体两面各饰3排9颗圆泡形枚,其中第1排及第3排6颗枚皆饰太阳纹,第2排3颗枚皆饰圆涡纹。在第2排和第3排枚之间饰单线水波纹,隧部饰网状纹。尺寸参见表1(图22:3,图25)。

图21 铜甬钟

(M1 : B)正面(1/4)

图22 M1出土铜钮钟

1.Ⅰ式(M1 : 124) 2.Ⅱ式(M1 : 133) 3.Ⅲ式(M1 : 88)

铃(?) 1件(M1:154)。环形鼻钮,铃口凹甚,两侧形成尖角。横截面呈菱形,长7.8厘米、两尖角间宽1.4厘米(图37:3,图 38)。

杯 3件。形制相似,皆敞口,斜深直腹,平底,杯足各有区别。M1:84,足外撇,假圈足。口径7.3厘米、高16厘米(图19:1)。M1:69,小平底,杯合范时错位,合范缝未打磨。口径5.7厘米、高1 6厘米。(图19:2)。M1:68,圈足。口径5 . 2厘米、高15.8厘米(图19:3)。

戈 18件。可分七式。

Ⅰ式:1件(M1:125)。窄长援,中部起脊,长条形阑,援本部近阑处下部有一长方形穿,长方形内,内中一圆穿。援部两面皆饰一长喙展翅鸟纹,鸟头上昂,喙长且直,鸟喉下有一鼓出的喉囊(?),翅展开,甚长大,短尾。形似鹳。长27.8厘米、宽8.3厘米(图26:1)。

图23 Ⅰ式铜钮钟正面(M1 : 124)

图24 Ⅰ式铜钮钟背面(M1 : 124)

图25 Ⅱ式铜钮钟(M1 : 88)

Ⅱ式:1件(M1:129)。三角形援,前锋钝圆,中部起脊,直通援本中后部,与一大圆穿相通。近阑处有2个长方形小穿,无阑,长方形直内,尾部向内弧曲。内前部有心形穿。援前部饰云纹,后部饰牛面纹,内后部长方形框内饰云纹。通长24.3厘米、宽11.1厘米。出土时戈装有杉木质柲,柲宽5厘米、厚1厘米,柲有长方形穿孔以容插装戈内(图26:2,图27)。

Ⅲ式:3件。形制与Ⅱ式相同,仅纹饰有别。M1:116,援前部饰云纹,后部饰由云纹组成的饕餮纹,内后部饰三角纹和云纹。通长25.6厘米、宽11.4厘米(图26:3)。

图26 M1出土铜器

1.Ⅰ式戈(M1 : 125) 2.Ⅱ式戈(M1 : 129)3.Ⅲ式戈(M1 : 116) 4.Ⅳ式戈(M1 : 117) 5、6.Ⅴ式戈(M1 : 164、163) 7.Ⅶ式戈(M1 : 141) 8.Ⅵ式戈(M1 : 93)(均为1/4)

Ⅳ式:7件。形制与Ⅱ式相似,唯内为长方形,中部穿为心形或菱形,素面。M1:117,通长21.4厘米、宽10.3厘米(图26:4)。

图27 Ⅱ式铜戈(M1 : 129)

图28 Ⅵ式铜戈(M1 : 93)

Ⅴ式:4件。长援,前锋略向下弯曲,中脊特宽,中脊后部有一小圆穿,近阑处有2个长方形穿,长方形直内,内中有一菱形或心形穿。M1:163,通长23.9厘米、宽8厘米(图26:6)。M1:164,在援本部饰乳丁,长22.7厘米、宽6.4厘米(图26:5)。

Ⅵ式:1件(M1:93)。弧援,中部起脊,中胡,援本上角和胡部各有二长方形穿。援后部饰一浮雕张巨口的虎头,虎口部透空为穿。虎头后部延伸至内前端,长方形直内上有一小圆穿,阴刻虎身。通长23.9厘米、胡长11.3厘米。出土时胡的上、下穿中系有粗0.8厘米的麻绳14根,当系绑缚戈柲用(图26:8,图28)。

Ⅶ式:1件(M1:141)。三角形前锋,弧援,中胡二穿,援本上角有一长方形穿,长方形直内,上有长条形穿,素面。通长22厘米、宽11.5厘米(图26:7)。

戟 3件。刺、戈分铸,皆装杉木质木柲,可分三式。

Ⅰ式:1件(M1:135)。戈长援,援中部起脊,二穿,无胡,直内。内后部有一梭形小穿。援部一侧饰排列整齐的方框纹,另一侧延中脊饰一条张口向前爬行的长蛇。通长23.3厘米、宽6.3厘米。戟刺与戈援形制相似。下部中空作扁圆銎。援、本部相交处左侧有一前伸的孑刺,援末靠右侧有一小方穿,本后部有一方形舌。刺本部饰太阳纹,刺援部饰排列整齐的方格纹,每个小方格内又套2个小方块。戟刺长20.2厘米、銎口径1.4~3.3厘米。装配方法为,戈内夹装于木柲的穿孔中,刺套装于柲顶端,刺内距戈内3.4厘米。木柲出土时较完整,前端削尖以套戟刺,长142厘米、粗1.6~2.4厘米。装戟刺后通长1.62米(图29:2,图30)。

图29 1号墓出土铜器

1.Ⅱ式戟(M1 : 92) 2.Ⅰ式戟(M1 : 135)3.Ⅲ式戟(M1 : 139) 4.矛(M1 : 165)(均为1/4)

Ⅱ式:1件(M1:92)。装柲方式与Ⅰ式同。戈前锋圆钝,长援二穿,长条形阑,援中部起脊直通援后部的大圆穿。长方形内,内中部有菱形穿。长20.7厘米、宽8.9厘米。戟刺与Ⅰ式戟刺相似,整体光素,只在本部饰一形似昆虫的符号。刺长16.5厘米、銎口径1.1~3.9厘米。柲出土时较完整,长度与Ⅰ式戟相同,榭宽1.4~2.7厘米(图29:1)。

Ⅲ式:1件(M1:139)。装柲方式与Ⅰ式同。戈长援,中部起脊,援与阑相交作翼状外展,2个,圆形小穿,长方形内,内上有未经打磨的心形穿。长23.5厘米、宽7.3厘米。戟刺有孑刺。下部中空呈扁圆銎。刺身脊两侧饰相连的平行四边形纹。长12.5厘米、銎口径1.2~2.9厘米。木柲残长22.2厘米(图29:3)。

矛 2件。柱状脊直通至近矛尖处,长骰,下部有对称的半环形双耳。骰中部饰一环形纹。M1:165,长23.9厘米(图29:4)。

剑 7件,分为三型。

A型 2件。剑身作柳叶形,扁茎,上有钉孔,加附木片方能执握。

图30 Ⅰ式铜戟(M1 : 135)

Ⅰ式:1件(M1:4)。置于第三层头箱中,出土时以黄色薄绢包裹21层,剑身扁平无格,基部斜收与茎相接,茎有两个钉孔,剑身中、后部饰长直喙鸟纹,鸟喙中部凸起成剑身中脊,两侧铸出血槽。剑长28.1厘米、宽2.9厘米(图55:2)。

Ⅱ式:1件(M1:158)。形制与Ⅰ式相似,中部起脊,无纹饰。基部斜收与茎相连,末端有一钉孔,茎部夹装木柄。方法为:将木柄前端剖成两半将剑茎夹往,用小木钉固定;外用薄铜皮包裹,铜皮外以细麻绳缠绕数十周固定。剑长26.7厘米、宽3厘米(图55:1)。出土时剑身插置于石棺右壁前后二块壁板的缝隙中。下方木底板侧尚有一段长46厘米的朽木柄,应为该剑的断柄。

图31 铜矛(K2 : 16)

图32 B型Ⅰ式带鞘铜剑(M1 : 153)

图33 B型Ⅲ式带鞘铜剑(M1 : 152)

B型 4件,柄断面呈圆形或椭圆形,附青铜剑鞘。

Ⅰ式:1件(M1:153)。剑身中部起脊,空心管状柄。上有4道凸棱形箍,柄后部略粗成首,饰12个略凸出的同心圆纹。通长32厘米、宽3.7厘米。剑鞘可插双剑,由盖和底扣合而成。鞘盖较短小,四边有成对的钉孔。盖面饰几何纹,鞘底较大,素面。鞘底两顶角处各有两个圆孔,估计为固定剑而设。鞘两侧有半环形翼。鞘盖长18.8厘米、宽7.5厘米。鞘底长22.6厘米、宽9.4厘米(图55:4,图32)。出土时剑身包裹2层红色丝织细薄纱绢。

图34 铜剑(K1 : 10、11)

图35 铜柄铁剑(M1 : 148)

Ⅱ式:1件(M1:156)。剑身形制与Ⅰ式相似。剑身与柄相交处略内束,柄两面皆以凸棱线交错分为6隔,每隔内饰2个同心圆圈纹。柄首中心有一圆孔。通长29厘米、宽3.2厘米。亦为双剑相连鞘,仅存鞘盖,盖中脊下凹,鞘口内弧,正中出方舌,两侧伸出尖角。盖面满饰蟠虺纹,间以同心圆圈纹。长16.8厘米、宽6.8厘米(图55:5)。

Ⅲ式:1件(M1:152)。剑身窄长,中部起脊,竹节状椭圆柱形龙首柄,中空。柄身两面正中各饰一纵行同心圆圈纹,龙首也饰同心圆圈纹,节上饰索纹。通长32.6厘米、宽3.9厘米,剑鞘平底弧面盖,盖较底短小,两翼作半环耳形。素面。通长20厘米、宽5.3厘米。鞘铸造粗糙,表面未经打磨,盖底有焊补痕及浇铸痕。出土时剑身裹红色丝织物(图55:3,图33)。

另有1件(M1:138),仅存剑鞘底片,双剑鞘式。中部有两行4个梭形孔。后端两侧出尖角,两翼作半环形。鞘两翼饰蟠虺纹、鸟纹,后端饰斜角云纹。长21.7厘米、宽13.1厘米(图55:6)。

图36 1号墓出土铜器

1.鸟形饰(M1 : 21) 2.圆牌 饰(M1 : 142)(均为1/2)

C型 1件(M1:160)。匕首式短剑。宽体,弧刃,中部起脊,脊两侧有窄血槽,格向一侧伸出一钩。扁平茎,中部起脊,一字形首。剑叶中脊基部两侧各有4条斜线纹与中脊组成外撇的山字形纹。茎中脊两侧分为4个上下分布的竖长方形框,每框内各饰一个同心圆圈纹。长25.9厘米、宽4.6厘米(图55:7)。

图37 1号墓出土铜器

1.Ⅱ式盾饰(M1 : 140) 2.Ⅱ式泡饰(M1 : 145) 3.铜铃(?)(M1 : 154)4.连珠钮(M1 : 149)(1.为1/4,余为1/2)

盾饰 3件。宽沿圆泡状,隆面与沿相交处有对称的两组,每组各两个小圆穿。可分为二式。

Ⅰ式:2件。体较薄而大,沿微向上翘,隆面顶部有剑、矛刺穿的孔。M1:136,直径25厘米、高5.5厘米(图40,图49:2)。

Ⅱ式:1件(M 1:140)。平沿,体较厚且小。直径15厘米、高3.2厘米(图37:1,图41)。出土时凹面内垫一层麻布。

护臂 2件。为1副。出土时在棺内中部,呈八字形对称放置,若佩戴于人双臂腕部。用铜皮卷成,筒状,素面。M1:170,直径5.7厘米、长11.5厘米。内有二层羊皮及数层黄色丝织绢帛衬垫(图49:1)。

图38 铜铃(M1 : 154)

图39 铜鸟形饰(M1 : 21)

图40 Ⅰ式盾饰(M1 : 136)

图41 Ⅱ式盾饰(M1 : 140)

图42 两面兽形铜饰(?)

(M1 : 73)

连珠钮 1 5枚(M1:149)。皆为五连珠形,隆背平底,通长5.4~5.8厘米、珠径0.8~1.1厘米、厚0.3厘米。15枚出土在一处,当为同一器物上的饰物(图37:4)。

图43 铜敦(K2 : 1)

图44 铜敦形器(K2 : 2)

泡饰 3件。分为二式。

Ⅰ式:1件(M1:146)。泡面隆起,平沿,背面中部有一小桥形钮。扣眼内系有细麻绳。直径6.8厘米、高1.1厘米(图49:3)。出土时泡面上有一层黄色细绢。

图45 铜戟(K2 : 14)

图46 铜罍(K3 : 6)

Ⅱ式:2件。大小相同。边沿向后翻,中部有一桥形扣。M1:145,直径5厘米(图37:2)。出土时扣眼中系有细麻绳。

圆牌饰 1件(M1:142)。体平,正面中心有一桥形扣,背部中心出一中空圆柱。直径9.1厘米(图36:2)。出土时牌下压圆形细篾竹编物,牌扣眼中有细麻绳与竹编连接。

动物牌饰 1件(M1:65)。牌若有柄扇。短柄,牌饰如倒风字形。周边饰小乳丁,顶上雕8只相对而立的禽鸟。牌饰内分3层雕饰动物,依次为鹿、虎、蛇。每层动物间以同心圆泡为格。高13.5厘米、宽12.7厘米(图49:4)。

鸟形饰 1件(M1:21)。长冠,勾喙,长尾,巨爪。左足4趾,右足3趾。鸟羽以阴线纹表示。长12.5厘米、高11.6厘米(图36:1,图39)。

两面兽形饰(?) 2件。M1:73,有尾,从面部正面看为兽面,正侧面看为人面。长5厘米、高3.3厘米、宽3.4厘米(图42)。

3.铜铁合制品:为2件铜柄铁剑。皆椭圆形螺旋纹柄山字形格铜柄,椭圆形剑首,铁剑身,中部起脊。M1:148,山字格较宽大,柄饰辫索状螺旋纹,首有十字形孔。通长46.5厘米、格宽6.4厘米(图35,图55:9)。出土时剑外附皮剑鞘残片。M1:147,弦纹状螺旋纹柄,首有小圆孔。通长38.5厘米、格宽5.6厘米(图55:8)。出土时剑身带两块木片合成的木剑鞘,长41厘米、口宽6.6厘米、厚2厘米。

图47 1号墓出土器物

1~4.石斧(M1 : 86、101、85、81) 5~7.石锛(M1 : 100、 95、104) 8~10.石凿(M1 : 91、99、97)11.石刀(M1 : 36) 12.玉刀(M1 : 64) 13.异形玉器(M1 : 78) 14.玉凿(M1 : 127)15.石臼(M1 : 107) 16.石杵(M1 : 102) 17.石纺轮(M1 : 106) 18.琉璃纺轮(M1 : 151) 19~23.琉璃珠(1、4、9、11.为1/4,余为1/2)

4.玉、石器:含石器35件,玉器3件。石器皆为小型,以绿泥石片岩为主,还有千枚岩、页岩及白色大理石,通体磨光,有的有使用痕,有斧(图47:1~4)、锛(图47:5~7)、凿(图47: 8~10)、刀(图47:11)、杵(图47:16)、纺轮(图47:17)、臼(图47:15)等。

图48 1、3号坑出土器物

1~5.石凿(K1 : 3、25、29、7、8) 6、7、10、11.石斧(K1 : 33、24,K3 : 2、3) 8、9、12、13.玉凿(K1 : 采, K1 : 22,K3 : 4、5) 14.石刀(K1 : 23) (1、9、10、11、14.为1/4,余为1/2)

墓内还出有各种自然彩色或素色的有花斑、纹路的小卵石17枚。

玉器 3件。M1:64为黄玉制作的舌形玉刀,正面刀身中部磨出一条凹槽,槽上端有一圆孔。长7.9厘米、宽2.9厘米(图47:12)。还有玉凿(图47:14)、异形玉器(图47:13)各1件。

5.其他随葬器:有珠饰、竹席、琉璃纺轮、寿被(?)等。

珠饰 362粒。出土时有细绳穿系相连。其中玛瑙珠148粒,绿松石珠202粒,出土时多集中分布于圆牌饰四周,琉璃珠12粒(图47:19~23)。

琉璃纺轮 1件(M 1:151)。一面隆凸,中心一穿孔。直径3厘米(图47:18)。

竹席 1领(M1:150)。出于棺内木板左侧丝绸之下。用宽0.5厘米、厚0.06厘米的竹篾人字形交叉编成,席两面皆用青色矿物颜料染过。

竹箭 1支(M1:134)。用本地产细油竹截成,一端削尖,残长28厘米、直径1厘米。

寿被(?) 覆盖于墓底木板之上,共17层。由上至下第1层为棕色麻布,平纹编织,每平方厘米经线30根、纬线40根。第2层为黄色丝质绢帛,第3层为红色丝质绢帛,第4层为棕色丝质绢帛,第5~7层为黄色丝质绢帛,第8、9层为黑色丝质绢帛,第10层为棕色丝质绢帛,第11层为黑色丝质绢帛,第12层为黄色丝质绢帛,第13层为红色丝质绢帛,第14~17层为黄色丝质绢帛。上述绢帛皆极精细,薄如蝉翼。在墓葬打开几分钟后所有丝帛氧化成粉末。

(二)1号坑出土器物

计33件,其中青铜器14件,玉石器19件。选介如下。

1.铜器分礼器、乐器和兵器三类。器物出土时重叠放置。

敦形器 3件。器形相同,大小相差。盖圆鼓,顶有喇叭形捉手,平沿外侈,唇沿有3个卡扣。盖身上部饰一周三角云纹,中、下部饰三周几何纹。器身平沿外侈,腹微鼓,腹两侧有两个对称的半环耳,平底。有三矮蹄足,上腹饰一周雷纹,下腹饰一周三角云纹。出土时盖器倒置,器盖盖于底上。K1:6最大,口径23.8厘米、通高23.2厘米(图51:1)。

图49 1号墓出土铜器

1.护臂(M1 : 170) 2.Ⅰ式盾饰(M1 : 136) 3.Ⅰ式泡(M1 : 146) 4.动物牌饰(M1 : 65)(除2为1/4,余为1/2)

甬钟 1件(K1:4)。椭圆柱状甬,甬下部有干、鼻。钲部两侧各有3排9颗柱状枚。甬部及舞部饰云纹,钲部饰蝉纹,篆部饰窃曲纹。尺寸参见表1(图51:2)。

钮钟 1件(K1:2)。出土时腹腔内填泥土及15件石器。变形夔龙钮,钲部两侧各有3排9颗圆泡形枚,舞部中心有一圆孔。舞部饰鸟纹,篆部和隧部皆饰变形夔龙纹。尺寸参见表1(图51:3)。

图50 二号坑出土铜器

1.敦形器(K2 : 2) 2.敦(K2 : 1) (均为1/3)

戈 3件。K1:15,器形、纹饰与M1中Ⅲ式戈相同(图58:4)。K1:12,器形与M1中Ⅳ式戈相同,戈援两面皆铸回首曲身蜥蜴,蜥蜴尾成为援上的中脊。长21.6厘米(图52:6)。K1:13,器形与M1中Ⅴ式戈相同,援本部饰蝉纹。长27厘米(图52:7,图58:3)。

戟 1件(K1:14)。仅有戟上的刺部,出土时已严重残损。器形与M1中Ⅰ式戟刺相同,饰蝉纹。

剑 5件,其中3件与1号墓A型剑相似。出土时重合放置。K1:18,剑身中部起脊,基部饰变形夔龙纹,中脊两侧饰云雷纹。长23.4厘米(图52:3)。K1:19,也可归入A型,剑身中部起脊,基部饰一阴刻的虎头纹。长28.1厘米(图52:1)。K1:20,较短,基部浮雕张口的虎纹。长25.3厘米(图52:2,图58:1)。

图51 1号坑出土铜器

1.敦形器(K1 : 6) 2.甬钟(K1 : 4) 3.钮钟(K1 : 2)(均为1/4)

图52 1号坑出土铜器

1~5.剑(K1 : 19、20、18、10、11) 6、7.戈(K1 : 12、13)(1~3、6、7为1/3,4、5为1/6)

2件与1号墓剑型相似。出土时2件颠倒重合放置。K1:10,剑身呈柳叶形,叶中部起脊,剑格外展,扁茎,宽首。剑基部饰斜线纹,茎饰镂空米点锥状纹。长38.6厘米、首宽9.3厘米(图34:左,图52:4)。K1:11,形制与Ⅰ式相近,但剑叶较窄,首特别大,一侧有一小圆孔。长36厘米、首宽13厘米(图34:右,图52:5)。

2.玉石器为斧、凿、刀等。石质以绿泥石片岩为主,通体磨光。

石斧 2件。K1:33,长方梯形,有使用痕,长6.2厘米(图48:6)。K1:24,长方形,两端刃(图48:7)。

石凿 4件。K1:3,个体甚大,长39.9厘米(图48:1)。K1:29,长条形,长9厘米(图48:3)。K1:25,长柱状,长12.2厘米(图48:2)。还有一种形体甚小者,K1:7,长条形两端刃,一端单面直刃,一端双面弧刃,长7.2厘米(图48:4)。K1:8,圆柱状,长5.6厘米(图48:5)。

石刀 1件(K1:23)。横长条形单面刃,长16.8厘米(图48:14)。

玉凿 2件。K1:22,为长条形两端刃,白玉质。长21厘米(图48:9)。K1:采,为坑外填土中采集,汉白玉质,微形方柱状凿,长8.2厘米(图48:8)。

(三)2号坑出土器物

2号坑出土器物共计33件。

1.铜器:18件。

敦 1件(K2:1)。(收集)仅存一半。球形腹,顶有3个钮,腹有二环耳,口沿有3个长方形卡扣,口径16.5厘米(图43,图50:2)。

敦形器 3件。1件为收集,已残,另2件出土时倒扣重合放置。内放置9件石器。K2:2,器形、纹饰皆与K1出土敦形器相同(图44,图50:1)。

甬钟 4件,分为四式。尺寸参见表1。

图53 2号坑出土铜器

1.Ⅱ式甬钟(K2 : 4) 2.钲(K2 : 8) 3.Ⅲ式甬钟(K2 : 6) 4.Ⅳ式甬钟(K2 : 7)(均为1/4)

Ⅰ式:1件(K2:3)。器形、纹饰与M1所出基本相同,仅甬部无纹饰。

Ⅱ式:1件(K2:4)。征集品,器形与1号墓所出基本相同,纹饰仅钲部饰窃曲纹体较宽,隧部饰窃曲纹及变形夔龙纹且分布较满,抵于隧部两边。隧部在下,埋前被人为砸破。出土时内装4件兵器(图53:1)。

图54 2号坑出土铜器

1.剑(K2 : 18) 2、3.矛(K2 : 17、16) 4、5.戈(K2 : 15、10) 6.戟(K2 : 14)(均为1/3)

Ⅲ式:1件(K2:6)。柱状甬,有鼻无斡,钲部两侧各有枚3排9颗。篆部及隧中部饰三角形雷纹,钲部无纹饰。铸造粗糙,未经严格打磨,钲部有孔洞(图53:3)。出土时腔内装5件兵器。

Ⅳ式:1件(K2:7)。器形较小,与Ⅰ式相近,枚尖圆,钲部无纹饰,篆部、隧部饰窃曲纹(图53:4)。甬下部及舞部破裂处有明显的人工砸痕。出土时内装4件石器。

钲 2件。K2:8,圆柱形柄,内向弧形铣,通体素面,高25.7厘米、宽16.7厘米(图53:2)。K2:9,征集品。残,器形与K2:8相近,柄为八棱柱形。

戈 4件。其中2件与M1中Ⅳ式、Ⅴ式戈相似。K2:10,征集品。前锋圆钝,长援中部起脊,援本部一圆穿,援本近阑处有二长方形穿,长方形内有一心形穿。中脊两侧饰云纹,援本部饰饕餮纹。内后部饰几何卷云纹。长 27.1厘米、宽8.4厘米(图54:5,图58:5)。K2:15,中胡二穿,长方形内中有一圆穿。援中部起脊,援本部浮雕一虎。长17.8厘米、高9.4厘米(图54:4)。出土时装于K2:6号钟内。

图55 1号墓出土器物

1.A型Ⅱ式剑(M1 : 158) 2.A型Ⅰ式剑 (M1 : 4) 3.B型Ⅲ式剑(M1 : 152) 4.B型Ⅰ 式剑(M1 : 153) 5.B型Ⅱ式剑(M1 : 156)6.剑鞘(M1 : 138) 7.C型剑(M1 : 160)8、9.铜柄铁剑(M1 : 147、148)(均为1/4)

戟 1件(K2:14)。援已残。内有扁圆銎,銎背侧有脊饰(已残)。援断口处磨平,靠断口中部有一太阳纹,本部饰几何纹,銎饰卷云纹、麦穗纹。援宽4.4厘米、銎口至顶高16.9厘米(图45,图54:6,图58:2)。出土时装于K2:6号甬钟内。

矛 2件。K2:16,圆筒形骰直至矛尖,半环形双耳,骰部铸浅浮雕人头像,头戴花状高冠,高直鼻,双目凸突。通长16.1厘米、叶宽2.7厘米(图31,图54:3)。出土时装于K2:6号甬钟内。K2:17为征集品。长圆形筒骹直至矛尖,双弓形耳。骹部饰一长喙勾嘴鸟纹,表现重点在鸟的长喙勾嘴,鸟身较简化。长25.3厘米、叶宽3.1厘米(图54:2)。

剑 1件(K2:18)。为A型剑,柳叶形剑身,扁平茎无格,茎有2个小圆穿,剑身中部起脊,脊两侧饰云纹,基部饰变形夔龙纹。长25.4厘米、宽3.3厘米(图54:1)。

2.玉、石器

有斧、锛、凿、刀等,石质以绿泥石片岩为主,还有黑色千枚岩和页岩。磨光,器形小,体较扁平,与1号墓所出同类器相同(图56)。

(四)3号坑出土器物

3号坑出土器物仅征集到6件,计有铜鼎、罍各1件,玉器和石器各2件,均装于鼎内。

铜鼎 1件(K3:1)。盖子母口,平顶,中有一兽头桥形钮,周围均匀分布3只立鸟。盖面内圈素面,中圈及盖沿饰蟠虺纹,外圈有篆书铭文1周,存25字:“隹八月初吉丁亥与子共(?)自乍繁鼎其眉寿无疆子孙永宝用之”(图59)。鼎身附耳,鼓腹,圜底,三蹄足。饰弦纹、三角纹。腹外壁有烟炱痕。通高25.5厘米、腹径23.8厘米(图57:2,图60)。

铜罍 1件(K3:6)。方唇,平沿内敛,鼓腹,平底,圈足外撇。肩有对称牛头耳,肩饰六圆涡纹,腹饰夔龙纹,最大径在肩部。高43.5厘米、口径21.7厘米。器身有砂眼(图46,图57:1)。

石斧 2件。绿泥石片岩质。一件K3:2,长方形(图48:10)。一件K3:3,首作三角形(图48:11)。

玉凿 2件。黄色土玉质。K3:4,体两侧有人工磨制的针状槽,长5.6厘米、刃宽1.7厘米(图48:12)。K3:5,首作三角形(图48:13)。

图56 2号坑出土玉、石器

1、2.石斧(K2 : 26、30) 3~5.石锛(K2 : 28、34、35)6、7、9.石凿(K2 : 35、25、33) 8.玉锛(K2 : 29) 10、11、13.玉凿(K2 : 32、31、24) 12.石刀(K2 : 采)(6为1/4,余均为1/2)

三、结语

1号墓中清理时未见被盗迹象,随葬器物排列整齐有序,特别是铜护臂按人体仰身直肢躺卧状对称放置,但未见尸骨或腐朽的残痕,可能尸骨已完全腐朽失存,也可能就是一座未葬入尸骨的衣冠墓。此墓的特点是随葬兵器多,且有的武器如两件盾饰皆有剑,矛刺穿孔洞。墓底木板中部挖空,这种做法很可能与该民族对灵魂的观念有关。结合民族学资料分析,我们认为该墓的主人很可能是阵亡者,尸体未能运回,为让死者的魂魄归来,而造此墓。

三座器物坑器物皆重叠堆放,且边放器物边填土,坑中皆有一块用途不明的大石。这种情形与1984年理县佳山石棺葬墓地I区发现的西汉初年祭祀坑[1]一致。1、2号坑出土器物中有的礼、乐器制作粗糙,应为明器。三座坑的位置分布在石棺葬墓地之内,1号坑紧邻1号墓,表明它们当与墓葬有关,可能为某座墓的陪葬坑。至于三座器物坑与墓葬的关系,1号坑位于1号墓头端,应为它的陪葬坑。2号坑与1号坑平行,相距6.5米。根据以往在岷江上游发现的石棺葬墓地墓葬分布,皆墓与墓相邻,横向成排并列分布的规律,2号坑当系另一座墓的陪葬坑。但主墓尚未找到。3号坑位于2号坑南部,地势较低,且极浅,坑内仅出铜鼎、罍各1件(4件石器盛于鼎内),器物周围皆系山体表土。难以断定为一座单独的陪葬坑,有可能为2号坑上部所埋器物,后因长年雨水冲掉了周围泥土,而滚落于现在地点。

图57 3号坑出土铜器

1.罍(K3 : 6) 2.鼎(K3 : 1)

2号坑出土青铜敦形器与1号坑出土的器形纹饰完全相同,2号坑出土青铜甬钟与1号墓所出者基本相同或近似,2号坑出土青铜兵器也与1号墓及1号坑的相似,且2号坑与1号坑相邻,2号坑(含3号坑,下同)与1号墓及其陪葬坑(K1)应属同一时期的遗存。

图58 铜器拓片

1.剑(K1 : 20) 2.戟(K2 : 14) 3~5.戈(K1 : 13、15,K2 : 10)(均为1/3)

图59 铜鼎盖(K3 : 1)纹饰拓片(比例为1/2)

分析出土器物,情况比较复杂。青铜礼、乐器的器型、纹饰具明显的时代偏早的特征。如青铜鼎、敦形器、甬钟,均具有较典型的中原春秋中晚期风格。3号坑所出“与子共”铭文鼎铭文书体及行文的特征也为典型的中原春秋中晚期风格,1号墓出土的敦形器与河南潢川蔡国“蔡公子义”墓所出者[2]几乎完全相同;牛耳铜罍与四川省成都市博物馆馆藏西周牛耳铜罍[3]近同,3号坑出土六涡纹罍与陕西凤翔劝读村出土西周早期涡纹对罍接近。但本地所出者多制作粗糙,未经打磨或有孔洞。这说明它们当是仿照中原制造的专门用于陪葬的明器,时代明显晚于中原。也正因为这一点,有的器物的器型和纹饰呈现中原不同时期的风格。如甬钟(K2:5)钲部所饰蝉纹在中原西周早期青铜器饰纹中流行,而篆部和隧部所饰窃曲纹又为中原春秋时期的纹饰。青铜兵器中的戈,器型风格早晚皆有,如1号墓出土的Ⅴ式戈中的素面戈器型与陕西城固苏村出土商代晚期三角援戈[4]相近,唯援略瘦长。相同形制的戈在四川彭县竹瓦街窖藏也有出土,时代被定在西周后期[5]。1号墓所出Ⅴ式戈中基部饰乳丁纹的三角援戈与宝鸡竹园沟出土西周早期三角援乳丁纹戈[6]基本相同,仅内上的穿有别。1号墓出土的Ⅰ式戈除饰鹳鸟外,器型与彭县竹瓦街所出已被定为西周早、中期的Ⅰ式戈[7],以及新繁水观音遗址被定为属殷周之际的墓葬中所出铜戈[8]几乎完全相同。至于1号墓及1、2号坑出土的中胡戈、柳叶形剑和矛皆为战国中晚期巴蜀青铜兵器中的常见器型,只是牟托出土的所饰纹饰除虎纹外,其余较为特殊。1号墓出土的陶器时代特征较明显,陶簋器型应是仿中原青铜簋变化而来,其中无耳簋以及小杯、小罐分别与茂县营盘山战国中晚期石棺葬墓中出土的Ⅰ型豆、Ⅴ型小杯、Ⅰ型2式小罐皆相同[9]。暗漩涡纹乳丁罐与茂县撮箕山战国中晚期石棺葬墓所出同类陶罐[10]一致,其在罐身饰暗漩涡的做法也见于茂县城关战国晚期石棺葬DM4中[11]。综合上述分析,我们认为,1号墓及其1、2号坑的年代应为战国中晚期之际。

图60 铜鼎(K3 : 1)

茂县牟托石棺墓及陪葬坑出土的大量青铜器和玉、石器等在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考古中还是首次,堪称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的一次重大发现。

大量石、玉器与岷江上游新石器时代晚期石、玉器相同,表明岷江上游的石棺葬文化应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文化。青铜器中绝大多数皆为蜀式器,加之石器、玉器的形制与川西平原蜀文化遗址同类器相似,表明岷江上游的石棺葬文化应属蜀文化系统的一种地方性分支文化,这与《华阳国志·蜀志》所载“有蜀侯蚕丛……死作石棺石椁,国人从之”相符合。因此,可以认为,岷江上游石棺葬民族应为蜀人的一支。牟托村墓葬及陪葬坑也当为蜀人的墓葬。树状青铜动物牌饰、巨大的长条形绿泥石凿则很可能系作为礼器使用。形似杜鹃的青铜鸟形饰、青铜两面兽等对于研究该支蜀人的宗教崇拜具有重要价值。尤为重要的是,出土的大量中原风格的青铜礼、乐器,为研究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乃至蜀文化同中原文化的关系提供了重要资料。“与子共”的铭文在四川已发现的先秦有铭青铜器中是最长的,根据铭文或可以认为,岷江上游石棺葬民族在先秦时期曾建立过一个古国,这个古国与中原周王朝有过交往,得到过封赐。1号墓随葬器之丰富,在茂县一带首屈一指。远非一般部落首领可比,其墓主当为有王或首领身份的人。古史传说中有蜀国鱼凫氏和杜宇氏在失国后皆遁入岷江上游山区的记载,因而属于蜀文化范畴的牟托村青铜器的发现对于研究该古国与蜀国的关系,研究蜀国青铜文化及其与中原文化的关系皆具重要的意义。

出土的铜圆牌饰、铜铃及铜柄铁剑亦见于滇西青铜文化及滇文化中;銎内戈比滇文化銎内戈更为原始;以玛瑙珠、绿松石珠等串缀成珠襦的现象在滇文化墓中也有发现;铜钮钟及戟上的太阳纹同于滇文化、滇西青铜文化铜鼓上所铸太阳纹;双面牛头钮漆绘罐上所绘人头像的辫发,其发式与滇文化青铜塑像中反映的滇西昆明人的发式相同。联系以前滇西青铜文化和滇文化中出土过大量同于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的器物,而且在古文献中,汉代滇西昆明人的民族属系和社会组织结构与岷江上游的冉駹相同;滇西昆明人活动分布的中心地区有原本活动于岷江上游的蚕丛氏蜀人一支后裔存在;王滇的滇王为“庄王”后裔,而岷江上游曾有一位“岷山庄王”等等,因此,牟托的考古新发现为研究岷江上游石棺葬文化同滇西青铜文化、滇文化的关系及其相关历史问题也提供了考古资料。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在青铜器中特别是青铜礼、乐器中存在器型和纹饰风格所表现的时代特征明显早于器物的实际年代的情况,即“文化滞后”现象。了解这一点,不仅对于今后正确认识岷江上游地区青铜文化有极大帮助,而且对于正确认识与之有紧密联系的巴蜀青铜文化乃至中原地区的周边文化,或一种地区性文化周边受其影响的文化都具有重要意义。

本简报在整理期间曾得到帅蓉、晏学桂、蓝意如、程娟的协助和支持,谨此致谢。

参加清理工作人员有茂县羌族博物馆李迪友、肖青松、张黎勇、蔡清,阿坝州文物管理所徐学书、陈学志、范永刚。

执笔者:蔡清 徐学书

绘图者:张黎勇 李明 蔡清

摄影者:李迪友

1994年

表1 甬钟及钮钟尺寸表

续表

Abstract

In March 1992, Qiang Museum of Mao County and Administration of Cultural Relics of Aba Tibetan and Qiang Autonomous Prefecture excavated a sarcophagus tomb and its funerary pits, unearthed from which are more than 170 burial objects, including pottery, bronze, jade, glass, lacquer ware, bamboo, silk fabric, etc. Bronzes and stoneware are unearthed from every pit. According to the shape and style of these artifacts, their age should be of the middle and late Warring States. It is the first time that such a large number of bronze wares and jade are unearthed in the archaeology of sarcophagus burial culture in the upper reaches of Minjiang River, which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not only for the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bronze culture at the upper reaches of Minjiang River, but also for the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its closely-connected Bashu Bronze Culture and the peripheral cultures of the central plains, or of a regional culture and the influenced cultures in its neighboring areas.


【注释】

[1] 阿坝藏族自治州文管所、理县文化馆:《四川理县佳山石棺葬发掘清理报告》,四川大学博物馆等:《南方民族考古》(第1辑),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年。

[2] 信阳地区文管会等:《河南潢川县发现黄国和蔡国铜器》,《文物》1980年第1期。

[3] 该罍现藏成都市博物馆。

[4] 唐金裕等:《陕西省城固县出土殷商铜器整理简报》,《考古》1980年第3期。

[5] 冯汉骥:《四川彭县出土的铜器》,《文物》1980年第12期。

[6] 宝鸡市博物馆等:《宝鸡竹园沟等地西周墓》,《考古》1978年第5期。

[7] 冯汉骥:《四川彭县出土的铜器》,《文物》1980年第12期。

[8] 四川博物馆:《四川新繁县水观音遗址试掘简报》,《考古》1959年第8期。

[9] 茂汶羌族自治县文化馆:《四川茂汶营盘山的石棺葬》,《考古》1981年第5期。

[10] 出土器物现藏茂县羌族博物馆。

[11] 四川省文管会等:《四川茂汶羌族自治县石棺葬发掘报告》,《文物资料丛刊》(7),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