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日文化遗址动物骨骼的研究
宗日文化遗址动物骨骼的研究[1]
安家瑗1 陈洪海2
(1.中国国家博物馆;2.西北大学文博学院)
1994—1996年,青海省文物管理处组织宗日考古队发掘了青海省同德县宗日遗址,在文化层中采集到一批动物骨骼。另外,还在兴海县河卡乡试掘了羊曲十二档遗址和香让沟等遗址。这些遗址均属于宗日文化,在相应的文化层也获得了一些动物骨骼。我们对这批材料进行了整理和研究,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 材料与方法
宗日考古队在发掘宗日遗址和调查试掘宗日文化遗址时,按地层和单位收集了出土的全部骨骼。首先对这些骨骼进行清洗和编号,登记动物骨骼2364块。由于大部分比较破碎,保存完好的头骨或下颌骨数量不多,给头骨和颌骨的测量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故没有进行测量。整理的第一步是确定动物的种属和部位;然后将全部骨骼归入各自出土层位,按照文化层统计最小个体数;最后,认真观察所有动物骨骼表面的切割或火烧痕迹,做好文字记录。在此基础上,对当时遗址周围的自然环境、人类行为等问题进行探讨。
整理鉴定时,使用的对照标本主要是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兽类标本馆的标本,同时也参考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标本室、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标本室的标本。使用的参考文献主要有《中国脊椎动物化石手册》、[1]《动物骨骼图谱》[2]等。
2 种属鉴定
按照宗日遗址发掘简报,宗日遗址的地层堆积很简单,一般分为3层。第一层为现代耕土层。第二层为灰黑色土,含有较多的陶片和兽骨。第三层为黄褐色土,文化遗物比较少见。遗址的时间大致划在5600~4000a B. P. 之间,延续了大约1600a。[3]兽骨大部分出自第二层,也有一些是出自第三层。发掘者把第二层和第三层出土的兽骨都放在了一起,所以在统计上,把它们都归为宗日文化层,不再分期。动物种属统归入宗日文化统计,动物个体数则依不同遗址分别进行统计。按照生物学顺序,现将出土的动物种类排列如下:
宗日文化收集的动物骨骼均为脊椎动物,计有鸟、旱獭、狗、猪、麝、狍、梅花鹿、黄牛、黄羊、岩羊等10种动物。
3 叙述与统计
这里分别介绍宗日遗址、羊曲十二档遗址和香让沟遗址内宗日文化层出土动物骨骼的状况及数量,并对几个遗址的各种动物最小个体数进行统计。
3.1 宗日遗址(图1、2)
鸟 因为缺乏对照标本,目前不能对其种属做出确切鉴定,仅能按骨骼部位进行数量统计。发现锁骨1块、左肱骨碎块4块(其中1块有切割痕迹)、右肱骨碎块4块、左右不明肱骨近端2块、左桡骨碎块4块、右桡骨碎块12块、左尺骨碎块1块、右尺骨碎块3块、左股骨碎块1块、右股骨碎块1块、左跖骨1块、部位不明肢骨碎块21块,总计55块。
旱獭 发现头骨碎块14块(其中3件含部分左上颌骨)、左上颌骨碎块2块、右上颌碎块1块、左下颌骨碎块26块、右下颌骨29块、游离犬齿14颗、游离牙齿4颗、左肩胛骨碎块5块、右肩胛骨碎块3块、左尺骨碎块1块、右尺骨碎块4块、左盆骨碎块5块、右盆骨碎块4块、左股骨碎块1块,总计113块(根或颗)。
狗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3块、右下颌骨碎块3块、肱骨碎块1块(分不出左右)、右肱骨近端1块、右肱骨远端2块、左胫骨远端1块、左跖骨1块,总计12块。
野猪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2块、右下颌骨碎块1块、游离齿1颗、右尺骨碎块1块、右盆骨碎块1块、左距骨1块、右距骨1块、左趾骨1块、右趾骨2块,总计11块(颗)。
麝 发现头骨碎块1块、上颌骨碎块1块(分不出左右)、左下颌骨碎块19块(其中1块有切割痕迹,1块有火烧痕迹)、右下颌骨碎块17块、游离牙齿11颗、犬齿1颗、左肩胛骨碎块3块、右肩胛骨碎块3块、右尺骨碎块1块、右尺骨远端1块、左盆骨碎块2块、左肱骨远端1块、右肱骨碎块1块、左距骨4块、右距骨1块、左跟骨1块、右跟骨1块,总计69块(根或颗)。
狍 发现角碎块3块、头骨碎块4块、左上颌骨碎块5块、右上颌骨4块、左下颌骨碎块18块(其中1块有切痕)、右下颌骨碎块12块、左右不明上颌骨碎块6块、上游离齿16颗、上游离门齿4颗、下游离齿14颗、寰椎4块、枢椎3块、左肩胛骨碎块21块、右肩胛骨碎块26块、左肱骨远端13块、右肱骨近端2块、右肱骨远端11块(其中1块有砍痕)、左右不明肱骨碎块4块(其中2块未愈合)、左桡骨近端4块、右桡骨近端2块、左桡骨远端2块、右桡骨远端2块、左尺骨1根、右尺骨1根、左尺骨近端3根、右尺骨近端4根、左盆骨碎块12块、右盆骨碎块11块、左右不明盆骨碎块3块、左股骨近端2块、右股骨近端3块、左股骨远端4块、右股骨远端3块、左胫骨近端3块、左胫骨远端18块(其中1块未愈合)、右胫骨近端2块、右胫骨远端15块(其中1块未愈合)、左掌骨6根、右掌骨6根、左距骨1块、右距骨3块、左跟骨1块、右跟骨7块、左跖骨2块、右跖骨远端3块,左趾骨2块,总计295块(根或颗)。
梅花鹿 发现左角1块、角碎块6块、头骨碎块6块、左上颌骨碎块1块、右上颌骨碎块3块、左下颌骨碎块5块、右下颌骨碎块2块、下颌骨碎块(分不清左右)4块、上游离齿13颗、下游离齿5颗、寰椎碎块4块、枢椎1块、脊椎碎块5块、左肩胛骨碎块2块、右肩胛骨5块(其中1块未愈合)、左肱骨近端碎块2块(均未愈合)、左肱骨远端碎块3块、右肱骨近端碎块1块、右肱骨远端碎块3块、左桡骨近端碎块5块、左桡骨远端碎块2块、右桡骨近端碎块6块(其中1块未愈合)、右桡骨远端碎块5块(其中1块未愈合)、左尺骨碎块5块(其中1块有砍痕)、右尺骨碎块9块、左盆骨碎块3块、右盆骨碎块6块、左股骨近端碎块3块(其中1块股骨头处有砍痕)、右股骨近端碎块3块、右股骨远端碎块1块(未愈合)、左胫骨近端碎块1块、左胫骨远端碎块6块、右胫骨近端碎块2块、右胫骨远端碎块9块、左掌骨3块、右掌骨3块、左距骨3块、右距骨4块、左跟骨5块、右跟骨6块、左趾骨6块、右趾骨11块,总计179块(根或颗)。
黄牛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2块、右下颌骨碎块1块、下游离齿4颗、枢椎1块、左肩胛骨碎块1块、右肩胛骨碎块1块、左桡骨远端1块、右桡骨近端2块、左尺骨近端1块、右尺骨近端1块、左盆骨碎块8块、右盆骨碎块4块、左股骨近端1块、右股骨近端1块、右股骨远端1块、左胫骨远端2块(其中1块未愈合)、右胫骨远端3块(其中2块未愈合)、左掌骨2块、右掌骨4块(其中1块未愈合)、左距骨5块、右距骨2块、左跟骨1块、右跟骨2块,右趾骨2块,总计53块(根或颗)。
黄羊 发现带基座的角3块、较完整单个羊角4个、羊角碎块5块、带部分头骨的羊角1对、不太完整的羊头骨3具、头骨碎块1块、左下颌碎块10块、右下颌碎块7块、游离牙齿3颗、寰椎8块、枢椎3块、左肩胛骨碎块17块、右肩胛骨碎块19块、左肱骨近端2块、左肱骨远端7块、右肱骨远端18块、左桡骨1块、左桡骨近端1块、左桡骨远端2块、右桡骨1块、右桡骨近端4块、左尺骨碎块3块、右尺骨碎块4块、左盆骨碎块6块、右盆骨碎块17块、右股骨近端2块(均有烧痕)、右股骨远端3块、左胫骨近端5块(其中4块属于未愈合)、左胫骨远端3块、右胫骨近端1块、右胫骨远端1块、右距骨4块、左掌骨1块、右掌骨1块、右跖骨2块、右跖骨远端2块、左趾骨1块、右趾骨2块、左跟骨8块、右跟骨6块,总计192块(根或颗)。
图1 宗日文化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之一
1.鸟类肩胛骨;2.旱獭右下颌骨;3.狗右下颌 骨;4.猪右下颌骨;5.麝犬齿;6.狍左肩胛骨
图2 宗日文化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之二
1.狍角;2.梅花鹿角;3.黄羊头角;4.黄羊左下颌骨
岩羊 发现羊角1对(有残缺)。
在宗日遗址中,有628块动物骨骼只能确定为哺乳动物的肢骨碎块、肋骨碎块、脊椎碎块等,还有787块小于10cm的哺乳动物骨骼碎块(片)无法分辨部位,这些难以确定其种属的骨骼无法统计个体数,只能给出以上数据作为参考。
按照统计最小个体数的基本方法,宗日遗址文化层里各种动物的最小个体数及其在全部动物中所占的比例分别为:鸟12只,占9.4%;旱獭29只,占22.7%;狗3只,占2.3%;野猪2头,占1.6%;麝19只,占14.8%;狍26只,占20.3%;马鹿9头,占6.3%;黄牛8头,占6.25%;黄羊19只,占14.8%;岩羊1只,占0.78%。动物中旱獭最多,其他依次为狍、黄羊、麝、鸟、梅花鹿、黄牛、狗、野猪、岩羊等。
3.2 羊曲十二档遗址
旱獭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1块、右下颌骨1块、游离犬齿3颗、下游离齿2颗,总计7块(颗)。
麝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3块、右下颌骨碎块1块、左距骨1块,总计5块。
狍 发现寰椎2块、左肩胛骨碎块1块、右肩胛骨碎块4块、左肱骨远端4块、右肱骨远端4块(其中2块有砍痕)、左桡骨1根(未愈合)、右桡骨远端碎块1块(有砍痕)、右尺骨碎块1块、右盆骨碎块1块、左胫骨远端2块、右胫骨远端2块(其中1块有砍痕)、左掌骨2块、右掌骨1块、右距骨1块、左跟骨2块(其中1块有烧痕)、左跖骨1块、右跖骨1块、左趾骨2块(其中1块有烧痕)、右趾骨2块,总计35块(根)。
梅花鹿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2块、左右不明下颌骨碎块1块、上游离齿3颗、下游离齿6颗、寰椎1块、左肩胛骨碎块1块、右肱骨近端碎块1块、右肱骨远端1块、左尺骨碎块1块、右尺骨碎块2块、左盆骨碎块2块、右盆骨碎块1块、右桡骨近端1块、右桡骨远端1块、左胫骨近端1块、右跟骨1块,总计26块(颗)。
黄羊 发现左羊角碎块2块、右羊角碎块3块、左下颌骨碎块1块、右下颌骨1块、左右不明下颌骨碎块2块、游离牙齿1块、左肩胛骨碎块1块、右肩胛骨碎块1块、右尺骨碎块1块(有烧痕)、右盆骨碎块1块、左距骨1块、右距骨2块、右跟骨1块、左跖骨1块、右跖骨2块、左胫骨碎块1块(有烧痕),总计22块。
在羊曲十二档遗址中,有91块动物骨骼只能确定为哺乳动物的肢骨碎块、肋骨碎块、脊椎碎块等,还有308块小于10cm的哺乳动物骨骼碎块(片)。这些动物骨骼无法确定其种属和统计最小个体数。其他各种动物的最小个体数及其在全部动物中所占的比例,分别为旱獭1只、麝3只、狍4只、梅花鹿2只、黄羊3只。动物中狍最多,其他依次为黄羊、麝、梅花鹿、旱獭等。
3.3 香让沟遗址
旱獭 发现头骨碎块1块、右下颌骨碎块1块、游离门齿3颗,总计5块(颗)。
狗 发现左桡骨1根。
野猪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1块。
麝 发现左下颌骨碎块1块、游离牙齿3颗、右肩胛骨碎块1块,总计5块(颗)。
狍 发现枢椎1块、上颌骨碎块1块、上游离牙齿3颗、左肩胛骨碎块3块、右肩胛骨2块、左肱骨近端2块、右肱骨远端2块、右尺骨1根、右盆骨碎块1块、左胫骨远端3块、左距骨1块、右距骨1块,总计21块(根或颗)。
梅花鹿 发现寰椎2块、左肩胛骨碎块1块、右肩胛骨碎块1块(有烧痕)、左肱骨远端1块、右肱骨远端2块、右桡骨近端1块、右股骨远端1块、左胫骨近端1块、左趾骨1根,总计11块(根)。
黄牛 发现下游离齿3颗、左掌骨1块,总计4块(颗)。
黄羊 发现头骨碎块1块、左上颌骨碎块1块、左下颌骨碎块1块、右下颌骨碎块1块、左肩胛骨碎块3块、右肱骨近端2块、左肱骨远端2块、右尺骨近端1块、左尺骨1根(未愈合)、右盆骨碎块1块、右胫骨近端1块、左胫骨远端1块、右距骨3块、左跟骨1块、右跟骨2块,总计22块(根)。
此遗址中有50块动物骨骼只能确定为哺乳动物的肢骨碎块、肋骨碎块、脊椎碎块等,还有144块小于10cm的哺乳动物骨骼碎块(片),以上两类均无法确定其种属和数量。其他各种动物的最小个体数,分别为旱獭1只、狗1只、野猪1头、麝1只、狍3只、梅花鹿2只、黄牛1只、黄羊3只。动物中狍和黄羊最多,然后是梅花鹿,其他的动物中,黄牛、旱獭、狗、野猪、麝均为1只(头)。
4 分析与讨论
以上3个遗址的宗日文化层都出土了一定数量的动物骨骼,特别是宗日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数量尤为可观。这些动物骨骼中所包含的当时自然环境及人类行为信息,值得做进一步研究和探讨。根据上述各遗址动物骨骼的种类、数量及出土状况,我们在此对当时环境和人类活动进行初步分析和讨论。
已有的研究按照自然地貌把共和盆地划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该区域包括青海省贵德、贵南、共和、兴海、同德五县,属于青藏高原区侵蚀山地地貌,为高原干旱气候区。但在6000~5000a B. P.、4700~4000a B. P. 两个阶段上,共和盆地形成了80~100cm厚的古土壤层,其孢粉组合显示出当时植被是较湿润的草原环境,并推算当时1月的平均气温高出现在3~5℃。而在4000a B. P. 前后,这里开始了一个新冰期阶段,气候环境发生了一次较大的变化,平均气温低于现在1~2℃,这个变化持续了200a左右。[4]宗日文化刚好处在这个气候变化期当中。从宗日文化遗址的动物遗存看,基本上属于典型的北方动物种类。像旱獭、狍、黄羊、麝,在遗址中出现的频率都比较高。根据这些动物的习性,例如旱獭一般是生活在草原、旷野和高原地带,穴居,群栖,以植物为食。黄羊一般栖息在丘陵、平原、草原和半荒漠地带,主要以草类和灌木为食,现多分布在内蒙古、甘肃一带。麝是小型鹿科动物,多栖息于山林,以针叶树的树枝及地衣、苔藓为食。依此推测,宗日遗址周围应地势平坦,有大片的草原,附近还应有茂密的森林,特别是针叶林,反映出当时的气候偏干凉。动物所反映环境气候与利用孢粉等植物研究的结果,基本上是吻合的。
根据宗日遗址中的墓葬、陶器等因素分析,宗日文化大致可以确定为定居的农业文化。[4]从动物骨骼所反映的信息来看,也基本上可支持这种观点。比如黄牛占有一定的比例,其中幼年个体占了一定的数量,黄牛有可能已被驯化成家畜。但狍、黄牛、麝和梅花鹿等动物,特别是狍和黄羊所占的比例很高,这说明,狩猎仍然是宗日文化居民重要的生产活动,是最主要的肉食来源之一。
目前为止,可以确定我国最早的驯化牛和驯化羊出自甘肃省永靖县大何庄遗址和秦魏家遗址,约4000a B. P. 前,[5]而宗日文化居民可能存在的黄牛的饲养或放牧,则是一个时间和地域上的拓展,值得以后进一步分析、确认。
宗日文化零星的野猪材料表明,猪还没有被驯化。在我国新石器时代,家猪饲养是农业经济的一个符号。也就是说,在我国新石器时代,凡是以农业为主的居民基本上都饲养家猪。有学者对中国新石器时代各遗址出土动物种类、数量进行统计,在分析的43个遗址中,含家养猪的遗址为38个,只有5个遗址中不见家猪。[6]就连大何庄和秦魏家已经较早驯化牛和羊的遗址中,家猪仍然占了相当高的比例,其他各个遗址不同时期家猪所占比例有所不同,但总的趋势是随着农业的发展,家猪占有越来越重的比例,成为中国新石器时代家畜的主流,这也是中国新石器时代农业的一个特点。
宗日文化遗址中没有家猪是很值得注意的一种文化现象,可能是由于环境等因素,宗日文化遗址经历了从农业经济向畜牧经济转化的过程。我们推测宗日式陶器的兴衰,可能与环境变化导致的畜牧化经济有关,因为畜牧化使得陶器不再那么重要。[7]遗憾的是,宗日遗址动物骨骼的采集没有分期,就不能比较早期和晚期黄牛与狍、黄羊、麝、梅花鹿所占比例的变化。如果晚期与早期相比黄牛所占的比例较狍、黄羊、麝、梅花鹿等野生动物高的话,则会成为畜牧业在逐步发展的有力证据。这是今后发掘宗日文化遗址应注意的问题。另外,此遗址中黄羊较多,不见绵羊和山羊,这也是应该特别注意的现象,我们知道黄羊是野生的,绵羊和山羊是家畜,而畜牧化经济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是规模地放牧山羊或绵羊。这里不见绵羊和山羊,至少说明畜牧化经济还没有完全形成。
旱獭在宗日遗址中占有相当的比例,也是宗日文化的一个特点。从旱獭骨骼中发现了一些切割的痕迹,不排除宗日文化居民食用旱獭肉的行为,但旱獭毛皮的利用或许更是主要因素。仅宗日遗址就发现骨针87枚,[8]而旱獭毛皮现今仍是贵重的制裘材料,推测宗日文化的居民可能普遍存在用旱獭皮制衣的习俗。
另外,宗日遗址中破碎骨骼严重,尤其是肢骨较碎,狍、梅花鹿、羊和牛等犄角保留下来的也十分有限,这大概是与宗日文化居民充分利用动物的骨、角制作各种器物有关,遗址出土了丰富的骨角器,像骨勺、骨叉、骨刀、骨锥、骨簪、骨针、骨饰品等,就是最好的证据。
综上所述,通过鉴定宗日文化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我们确认,这里被当时人利用的动物种类都是脊椎动物,至少有10种。依据这些动物的生态及骨骼上反映出来的特点,可推测当时的气候属于草原、旷野和高原地带,居住地周围有一定的树林,气候偏干冷。宗日文化居民基本上过着农业定居的生活,在他们获取肉食资源的活动中,家畜动物占有一定的比例,但狩猎活动比较频繁。随着气候的变化,宗日文化的居民可能经历了从农业经济向畜牧经济的转化过程。
附记:本研究在动物骨骼鉴定中,得到了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所祁国琴研究员的帮助,在此一并表示感谢!2010年
参考文献
[1] 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中国脊椎动物化石手册》编写组. 中国脊椎动物化石手册[M]. 北京:科学出版社,1979:618-619.
[2] 伊丽莎白·施密德. 动物骨骼图谱[M]. 李天元,译. 武汉:中国地质大学出版社,1992:43-101.
[3] 青海省文物管理处,海南州民族博物馆. 青海同德县宗日遗址发掘简报[J]. 考古,1998(5):1-14.
[4] 陈洪海. 宗日遗存研究[D]. 北京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2:133-135,9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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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陈洪海. 宗日遗存研究[D]. 北京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2:139-141.
[8] 格桑本,陈洪海. 宗日遗址文物精粹及论述选集[M]. 成都: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
Abstract
Zongri Archaeological Team excavated Zongri Site in Tongde County, Qinghai Province, and investigated other sites of the Zongri Culture, during which a number of faunal bones were collected in their cultural layers. More than 10 kinds of species are identified, including birds, marmots and so on. According to the MNI, marmot has the highest frequency in presence, followed by roe deer, Mongolian gazelle, musk deer, birds, sika deer, cattle, dog and pig. The presence of animal remains provides us with the information about the past environment and human behaviors. The environment surrounding the sites is covered by large grasslands and dense forests, its climate is cool and dry. The ratio of different faunal bones also suggests that the people of Zongri Site live a stable settled life, having experienced the transition from agricultural economy to herding economy.
【注释】
[1] 本项目得到国家十五科技攻关项目——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二)的课题“3500B.C.—1500B.C.中国文明形成与早期发展阶段的技术与经济研究”(课题号:2006BAK21B03)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