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己赋
余悲不及古之人兮,伊时势而则然;独闵闵其曷已兮,凭文章以自宣。
昔颜氏之庶几兮,在隐约而平宽,固哲人之细事兮,夫子乃嗟叹其贤。恶饮食乎陋巷兮,亦足以颐神而保年;有至圣而为之依归兮,又何不自得于艰难,曰:余昏昏其无类兮,望夫人其已远;行舟楫而不识四方兮,涉大水之漫漫。勤祖先之所贻兮,勉汲汲于前修之言;虽举足以蹈道兮,哀与我者为谁。众皆舍而己用兮,忽自惑其是非;下士茫茫其广大兮,余壹不知其可怀。就水草以休息兮,恒未安而既危;久拳拳其何故兮,亦天命之本宜。
惟否泰之相极兮,咸一得而一违。君子有失其所兮,小人有得其时。聊固守以静俟兮,诚不及古之人兮其焉悲!
【译文】
我悲叹今人的不如古人,那是因为时势造成了这种差距;独自闷闷不乐什么时候才是了结啊,因此通过文章来渲泄这种苦闷。
过去的颜渊就是我所不及的古人,他隐身守约而平和宽厚;这些都是贤明的哲人细微的品格,而孔子却感叹他的贤能过人。
为什么他在简陋的深巷中瓢饮箪食,可以颐养精神而保足天年?那是因为他有至圣的孔子作为精神的依托,更何况不用通过艰辛的奔波来获得生活所须。
说起来我真是昏头昏脑而不象他人,遥望颜渊的生活离自己已经很远,仗着舟桨却不识方向,只是在茫茫的水流中艰难摆渡。勤勉于祖上留下的遗业,希望能够从事于前贤的训诫;但即使迈步在道德的坦途之上,却悲哀于不知当世又有谁与我同行。
众人都舍弃了道德的追求而为世所用,我便忽然迷惑于自己的是非观念是否正确;世间的天地广阔浩大,我不知何处是我可以效力的地方。
我依傍着水草之地而隐居歇息,却总是未曾安定就又感到了危机;心中总是牵挂难舍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天命本来就是如此吧。
想那否极泰来的道理,总是有得又有失。君子也常常会失去自己的地位,而小人也常常会得志于时。且让我固守自己的清贫来静候时机的变化,实在赶不上古人又何必值得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