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

问：所贵乎道者，不以其便于人而得于己乎？当周之衰，管夷吾以其君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戎狄以微，京师以尊，四海之内无不受其受其赐者。天下诸侯奔走其政令之不暇，而谁与为敌！此岂非便于人而得于己乎？秦用商君之法，人以富，国以强，诸侯不敢抗，及七君而天下为秦。使天下为秦者，商君也。而后代之称道者，成羞言管商氏，何哉？庸非求其名而不责其实欤？愿与诸生论之，无惑于旧说。

【译文】

问：道统所宝贵的，不在于方便别人，自己得到吗？当周王室衰微的时候，管子帮助他的国君称霸，九次纠合诸侯，统一天下，戎狄微弱，京师尊贵，四海之内没有不受到它的恩赐的。

天下其他诸侯在齐国的号令下奔走不停，谁敢与它为敌！这难道不是方便别人，自己得到吗？秦国任用商鞅变法，人民因此，国家因此强大，诸侯不敢抗命，有七个国君而天下终归于秦国。

使天下归于秦国的人，是商鞅。

然而后代人们称述的时候，都羞于提管仲、商鞅，什么原因呢？莫非是追求名声而不探求实际情况吧？我愿意同诸生讨论这件事情，不再为旧说听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