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

夜梦神官与我言，罗缕道妙角与根。挈携陬维口澜翻，百二十刻须臾间。我听其言未云足，舍我先度横山腹。我徒三人共追之，一人前度安不危。我亦平行蹋，神完骨蹻脚不掉。侧身上视溪谷盲，杖撞玉版声彭觥。神官见我开颜笑，前对一人壮非少。石坛坡陀可坐卧，我手承颏肘拄座。隆楼杰阁磊嵬高，天风飘飘吹我过。壮非少者哦七言，六字常语一字难。我以指撮白玉丹，行且咀噍行诘盘。口前截断第二句，绰虐顾我颜不欢。乃知仙人未贤圣，护短凭愚邀我敬。我能屈曲自世间，安能从女巢神山。

【译文】

我在夜里梦见一个神官与我说话，他对我详细地讲解上天星宿角与氐的玄妙，陬维等星宿也说得天花乱坠，一百二十刻的星纪运行在须臾之间破他说得清清楚楚。我听了他的讲解后仍旧感到不满足，于是他舍弃了我而飞度过山间，我等三个同伴便一起追他，一个人跑在前面非常平安而没有危险。我也与他平行地踏着不平的山路去追逐着，精神完好骨骼强健，脚也不发抖打颤。我侧着身子向上看，溪谷之间一片晦暝的模糊景色，我用手杖撞击玉版发出彭觥的巨响。神官看见我后开颜而笑，上前来一个并非少年的中年神官与我对话。石坛不平但可以坐卧，我用肘撑着座位、用手支着下巴。高高的仙楼神阁形势磊嵬，天风飘飘从我身边吹过。那个并非少年的中年人在那里吟哦着七言诗，前面六个字是一般的常语而最后一个字却怎么也吟不出米。我用手指撮着白玉丹，一边咀嚼着一边反复吟他那句诗。他听我反复便不再往下吟第二句，神情恼怒而不高兴地看着我。我因此而知道所谓的仙人也并不都是贤圣，他们也护短凭愚想要赢得我的尊敬。我如果能低首弯腰，就在人世呆着就好了，怎么能跟随你们这些仙人居住在神山里，却还是要低首弯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