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 关 吏

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大城铁不如，小城万丈余。

借问潼关吏：“修关还备胡？”要我下马行，为我指山隅：

“连云列战格，飞鸟不能逾。胡来但自守，岂复忧西都。

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

“哀哉桃林战，百万化为鱼。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

〔草草〕劳苦貌。　〔潼关〕见上《北征》注。　〔大城二句〕这两句是互文见义，意思是不论大城小城，都修筑得又坚固又高。小城修在山上，故曰万丈余。　〔修关句〕是客人的问话。还，还是。因为在“潼关百万师，往者散何卒”之后，故用一“还”字。这个字有惩前毖后的意思。　〔要（yāo）〕邀请。　〔连云句〕连云，形容地势之高，上连云端。战格，战栅，防止敌人进攻的障碍物。这是说，潼关高处都已布满战格。自此以下八句，都是潼关吏的回答。　〔西都〕长安。　

〔丈人〕对老年人的尊称。　〔艰难句〕戟，兵器名，在长杆上端装以附有分枝的利刃。这是说地方窄狭，如果奋起长戟作战，也难以施展开来。　〔万古句〕从古以来，这地方只要用少数人就可以守住，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的意思。　〔哀哉四句〕桃林，要塞名，在今河南省灵宝市以西到潼关一带。化为鱼，比喻士兵战败以后，掉进黄河里面。756年，大将哥舒翰出潼关，和安禄山战于桃林塞一带，大败，竟然无耻地投降了叛军。这是诗人希望潼关吏转告防关将，要他们用心防守这个要塞，以免再打败仗。

相州败后，唐军赶紧加强潼关的防御工事，以阻止叛军的西进。士兵们辛苦地修好了要塞，但官吏们却有倚仗险要的轻敌思想，诗人恐怕将来又像哥舒翰一样一败涂地，所以特地写了这篇诗告诫他们，希望他们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