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祭酒书①

（原文）辱知琏再拜，②书奉览德轩大司成先生阁下：③

曩者忝教胄子，④获挹风仪、聆清诲，甚慰平昔景慕之私，岂意叨承宠命，出牧颖川，⑤奉违未几，怀仰日切。记临行时，蒙不以琏之不敏为可教，赠以雄文，辞义高远，奖饬期待甚至，⑥阁下之于故旧之道得矣。顾区区何人而敢当此，⑦然亦不能默默走。

早年颇知读书，研精覃思，⑧粗闻圣人之道，知忠孝可以奉上，仁义可以施下，功名可以存于不朽，文章可以贻于无穷，莫不感激而兴慨。虽然有志，奈力孱才庸，体道未至，⑨读书未博，属文未工，⑩一旦出守方州，有民人社稷之寄，恒恐不能励材能、兴功力，致大康于民，有负阁下。

倘不弃畴昔之情，毋吝教言以励不敏，异日有成，岂敢忘所自哉。待晤未涯，惟冀以斯文柱石自重。不备。

注释：①与——给；祭酒，国子监第一把手，犹如今天最高学府的校长。书，信②辱知——有负于赏识，谦词。③书奉——此信呈上；览德轩，是校长办公室的名称。大司成，国子监校长，即祭酒的别称。阁下，对人的敬称。④曩（nǎng粤音囊）——从前。忝（舔tiǎn），有愧于；胄（宙zhòu）子，国子监学员。⑤出牧——出掌，出去当太守。颖川，版本有误，当是“颍川”，在河南。⑥奖饬（斥chì）勉励。⑦区区——谦词，自称。⑧研精覃思——钻研深思。原文“覃恩”，版本有误，按文义改正。⑨体道未至——理解经典的要领不深。⑩属文——作文章。未工，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方州——指州郡。大康——全民安康快乐。不敏——愚钝，谦词。待晤未涯——后会未有日期。柱石——比喻国家重臣。

（译文）承蒙瞧得起陈琏再拜书信呈上览德轩大司成先生阁下：

以前有愧于教育世子的时候，获得瞻仰风采、聆听高论，大慰平生的仰慕之情，岂料承受钦命，出掌颍川，相别不久，怀念仰慕更深。记起临行时，承蒙你不以陈琏愚钝为可教，赠送大作给我，辞义高远，勉励期待甚恳切，阁下对于故旧之道已全尽到了。自思在下实不敢当，但也不能默默地上路。

陈琏早年颇知读书，钻研深思，略懂些孔孟学说，知道忠孝可以奉献给上面，仁义可以施行在下面，功名可以保存于不朽，文章可以流传于无穷，无不让我感慨联翩。我虽然有志气，奈何力薄才疏，领悟圣贤教诲未够深刻，读书不够广博，作文未够工整，一旦出守方面州郡，有人民社稷的寄托，常常恐怕不能出尽全力，致民众于大康，有负阁下的期望。

倘若不弃往日的交情，他日有成就，岂敢忘记所来自何方呢。相见未有期，只有希望阁下以斯文柱石自重。知名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