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纪善杨华文①
(原文)维公性资颖悟,早究群经。溯伊洛之渊源,②掇艺苑之精英。是以才优而赡,理正而明。及膺鹗荐,③出宰元城。④存心在于泽物,为政尚乎廉平。逮陞辅导之职,⑤克著忠谨之声。咸谓吉人,宜享寿龄。以大厥用,以永厥称。⑥胡为一疾,溘然长征。⑦此缙绅大夫走哭而聚吊,⑧乡邦亲友闻讣而伤情。曩予来滁,⑨已闻盛名。官守所系,未遂识荆。⑩然而屡承书札之遗,足仞相爱之诚。自公云亡,
哀悼曷胜。
维兹灵輀,
来自北京。载爰诹谷,
陪葬祖茔。用开宅兆,
以妥神灵。
洁生刍而致奠,
觉泪雨之交零。
注释:①纪善——官职。王府的纪善(正八品),纪善一职负责“掌讽导理法,开喻古谊,及国家恩义大节,以诏王善”。②伊洛——指伊川和洛水,北宋程颐曾居于嵩县西北,地临伊川。二程、邵雍等又都长期在洛水之北的洛阳居住、讲学。朱熹把周敦颐、二程、张载、邵雍及其弟子的行状、墓志铭、遗事等传记资料,排成理学谱系并以二程为中心,溯源探流,所以称此。③及膺——等到获得;鹗荐,推荐人才。后汉孔融上表荐祢衡说:“鸷鸟累百,不及一鹗,使衡立朝,必有可观。”后来因称举荐人才为“鹗荐”。④出任元城——元城:中国古代县名。始置于西汉。在今河北省大名县一带。出任元城县令。⑤辅导之职——指在王府教王爷公子读书。见注①“纪善”。⑥以永厥称——用来使他美名不朽。厥,他的。永,不朽。⑦溘(克kè粤音合)然——忽然。长征,远去。⑧缙绅——详685篇注③。⑨曩(攮nǎng粤音囊字阳上声,纳朗切)——从前。⑩识荆——唐李白《与韩荆州书》:“白闻天下谈士相聚而言曰‘生不用封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何令人景慕一至于此耶!”按韩朝宗曾为荆州长史,喜识拔进,为时人所重。后用作久闻其名而初识面的敬称。足仞——足证。仞,测量深浅。
自公云亡——自公逝世。云,古文语助词,无义。
曷(何hé粤音喝)胜——如何受得了。
维兹——维字古文发语词,无义。兹,此,这个。灵(而ér),灵车。
载爰(援yuán)——载,古文语助词,无义。爰,于是。诹(周zhōu),询问;谷,空谷。《诗经·小雅·白驹》:“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这首诗讲主人想留住客人的方法是用一束生刍给客人的白马吃。客人的马不走,主人自然走不了。此处陈琏引用《诗经》中《白驹》这一篇表示对杨公的友谊十分珍惜。
用开宅兆——沿用祖坟的范围。宅,指阴宅,此处指祖坟;兆,坟场四周范围。
生刍——详685篇注⑤。
交零——纵横落下。
(译文)
杨公天赋本聪明,未进官场早钻经。理学源流深了解,擅长融会取精英。
因此才高兼学富,笔下文章条理清。一自秋闱显头角,官为县令到元城。
诚意为民来造福,亲民廉洁得民声。后升王府教王子,职尽忠诚每见称。
都说吉人天保祐,一帆风顺享高龄。满腹经纶能尽用,青史留芳不朽名。
因何一病医无奈,驾鹤西行作远征。一众斯文皆堕泪,乡邦亲友泪泉倾。
记我来滁时未久,盛名早动我心旌。只因职守将人困,所以无暇以识荆。
幸而鸿雁传书到,足证杨君相爱诚。感叹杨公骑鹤去,痛我难堪此日情。
茫茫如雪灵车到,千里迢迢自北京。此情欲挽终无计,陪葬先人在祖茔。
就在先前那坟地,正宜安息汝神灵。一束生刍聊奉上,纷纷泪雨乱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