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黄少保文(代襄城伯李公作)
(原文)维公世家菜郡,①夙负令名。及登仕途,政绩有成。才猷既著,②遂拜冬卿。③
劲操冰洁,硕德兰馨。经事五朝,克竭忠贞。逮迁地官,④付托匪轻。
国用以饶,益振厥声。进位三孤,⑤荐沐宠荣。国之元老,时之耆英。
予初奉命,守备南京。⑥未几公至,时或合并。⑦后预参赞,⑧克殚厥诚。
正言确论,娓娓可听。⑨拟谓古人,宜享百龄。大摅素蕴,⑩辅弼圣明。
云胡迩来,沉疴遽婴。
力疾视事,
忘乎寝兴。
药石莫治,
翛然长征。
某相与有年,义犹弟兄。追念畴昔,实伤我情。一觞薄奠,涕泪交零。
呜呼哀哉,尚飨。
注释:①维——古文发语词,无义。菜郡,版本有误,当是“莱郡”,明清叫莱州府,在山东省。黄少保即黄福,详744篇。②才猷——才智。③冬卿——工部尚书。④地官——户部尚书。⑤三孤——太子三位老师,少师、少傅、少保的合称。明清为正二品。⑥守备——详1207篇注⑥。⑦合并(兵bīng)——合作。⑧参赞——参谋、协助。⑨娓娓(尾wěi)——谈论不倦的样子。⑩大摅(书shū)——大施展;素蕴,积学。云胡迩来——云,古文语助词,无义。胡迩来,为何近来。
沉疴——重病;遽(巨jù),突然。婴,加重。
力疾视事——带病坚持工作。
忘乎寝兴——忘记睡觉。寝兴,睡觉与起床,此处属于复义单用,只用睡觉这一重意思,而不用起床这重意思。比如说人“不知生死”,生死一词也是复义单用,其实说入“不知死”。
药石莫治——古代医学落后,治疗手段就是用药和针灸(石,古人无针,以尖石代针剌穴位治病)。
翛——同“倏”(叔shū),忽然。长征,指逝世。
(译文)黄公祖籍东莱郡,世代书香有美名。金榜题名露头角,文才政绩日东升。满腹经纶口碑好,荣封工部尚书卿。苍松节操冰般洁,品格如兰更见馨。经事五朝列圣赏,谦恭谨慎尽忠贞。户部尚书新委任,肩头重担实非轻。兼顾民生国用足,赢来朝野赞扬声。进位东宫为少保,满门亲友沐恩荣。五朝元老得人望,时代耆英乐太平。襄城伯我承皇命,身为守备驻南京。未几黄公随后至,两相投契喜盈盈。少保黄公善参赞,尽心王事竭其诚。胸怀坦荡言词正,款款谈来耸众听。就像古人见当代,正合人间享百龄。大展当年之积学,辅助当朝之圣明。因何最近黄公病,却使群医心暗惊。坚持带病来工作,走马灯般忙不停。渐渐群医无计想,黄公驾鹤去长征。我们共事时非短,一往情如亲弟兄。回首前尘犹似昨,教人怎的不伤情!一杯薄酒灵前奠,凄怆何堪涕泪零。痛哭一声黄少保,快来鉴领再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