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法立，药以症转

立法严谨，配伍恰当，方以法立，药以症转，是先师遣方施药的特点之一。以治疗赤脉传睛为例，先师常选用六张方子——导赤散、导赤泻白散、退赤散、滋阴降火汤、补心四物汤、生熟地黄汤，据情而施。前四张方子用于本病实证，后两张用于虚证。

当眦部壅涩胀痛，眦肉高耸，赤脉粗大稠密，从眦部穿出尚未侵及他轮，属心火炽盛者，用导赤散（生地黄、木通、竹叶、甘草），以清心火；当赤脉侵及白睛，白睛呈鱼脊状高起或白睛全赤，属心肺两经实热者，用导赤泻白散（生地黄、木通、桑白皮、桔梗、酒黄芩、竹叶、甘草），清心宣肺；当赤脉侵入风轮，引起青睛生翳或昏暗，属心肺两经邪热侵肝者，治用退赤散（生地黄、木通、酒黄芩、金银花、赤芍、牡丹皮、秦皮），清心肺以平肝；赤脉由眦部穿入瞳神，视物昏矇，属心火侵肾者，治用滋阴降火汤（生地黄、木通、知母、玄参、赤芍、牡丹皮、酒黄芩、秦皮），以清心润肺、清肝滋肾。以上可以看出先师依据赤脉侵及的部位不同，谨遵五轮辨证之旨，巧妙地组方用药，虽药味变更无几，而作用的脏腑却大为不同。同时也不难看出清心泻火贯穿于四方之中。

关于治疗虚证的两张方子，补心四物汤（酒生地黄、麦冬、当归、酒白芍、炒枣仁、远志、甘草梢）用于心阴暗耗、虚火上炎的赤脉传睛，症见大眦浮胀、赤脉色淡、心悸少寐、舌红、脉细数等。生熟地黄汤（生地黄、熟地黄、山茱萸、麦冬、茯苓、桑椹、炙甘草）则治疗肾水不足、水不制火之候，症见大眦浮胀、赤脉色淡、耳鸣咽干、梦遗腰酸。

值得品味的是老师在治疗心火侵肾和肾水亏虚、虚火上炎两种类型。虽同时涉及心肾两脏，但前者为心火盛煎熬肾水，其源在心，火熄水自生，所以治疗重在清心泻火，用生地黄、木通等味。后者为肾水亏耗，水不制火，虚火上炎，其源在肾，水生火自熄，故治疗重在滋肾水，重用熟地黄、桑椹、山茱萸诸药。可见先师在组方用药上以法统方，井然有序，丝丝入扣，得以精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