翳陷难敛，重用生芪，敛疮退翳

临床上久治不愈的角膜炎症常发展为翳陷不敛，病机复杂，虚实并存，治疗颇为棘手。《原机启微》谓：“七情五贼，劳役饥饱，总伤（脾胃）二脉，生翳皆成陷下。”《银海指南》也谓：“目病本于脏腑。”曾师认为本病一方面由于患者脾胃本弱，加之临床上过用寒凉，滥用激素，发散不及时，每致正气不足，邪陷难敛，如同疮疡后期久治不愈。治疗上主张翳同疮医，参考《疡科纲要》“外疡既溃，其势已衰，用药之法，清其余毒，尤其要者，则扶持胃气，使纳谷旺而正气自充，虽有大疡，生新甚速。”主张本病治疗扶正为本，兼理余邪，补托达邪、敛疮退翳是基本治法，常用药物为黄芪、西党参、当归、白术、茯苓、金银花、红花、香附、乌贼骨、赤石脂、石决明、蝉蜕、蛇蜕。临床应用疗效颇佳。

病案：胡某，男，35岁。1990年11月3日初诊。患者于9个月前因感冒发烧，继而右眼红痛、畏光流泪，曾先后多处求治，局部及全身均用抗生素、激素及抗病毒药物，又用清肝退翳中药等治疗，红痛时轻时重，角膜溃面经久不愈。刻诊：右眼轻度红痛、畏光、眵泪较少，口微干，二便调。查右眼视力手动/40cm，睫状充血（+），角膜中央有5mm×6mm灰白混浊，混浊区中央有3mm×4mm溃陷区，后弹力层凸出，溃区边缘欠清，表面极少坏死物。舌质淡红，苔薄白，脉弦。证属角膜溃疡滥用激素、过用寒凉，冰伏余邪，经久不愈，致翳陷难敛。治以疏风清热以清余邪，和营养血，退翳明目。药用：当归、生地黄、赤芍、川芎、荆芥、防风各10g，川连6g，蒲公英20g，木贼、秦皮各10g，石决明（布包）20g，连翘12g，青葙子10g。6剂，水煎服，每日2次。嘱停用其他药物，以50%鱼腥草滴眼液每日滴4次，马应龙八宝眼膏每晚睡前涂眼1次，1%阿托品滴眼液每日滴3次。11月9日二诊，畏光疼痛消失，角膜溃面仍深陷难敛，可见轻度睫状充血，色暗红。余邪虽清，但翳陷难复，有如疮疡后期正不胜邪。治宜益气和营、生肌敛疮、退翳明目，药用：生黄芪50g，西党参10g，当归、赤芍各20g，川芎6g，红花8g，香附10g，钩藤、乌贼骨各12g，赤石脂15g，蝉蜕6g，蛇蜕8g，生地黄30g，秦皮10g，石决明（布包）20g，甘草5g。8剂，水煎服。11月17日三诊，翳面缩小，溃疡区修复，表面光滑，边界清楚，2%荧光素染色阴性，视力为0.08，角膜遗留白斑，嘱继服10剂以善后。

在角膜炎的治疗上，曾师主张早期发散，善用麻黄；晚期扶正托毒，善用生芪以补土扶正。另外，治疗久溃难敛之症主张用赤石脂、乌贼骨、乌梅敛疮，用介类药如石决明、龙骨、牡蛎生肌，临床应用疗效满意。同时强调活血药与退翳药的应用，认为这两方面用药可以贯彻治疗的始终，因为黑睛无脉络，营养供应差，这是治疗动翳的不利因素。参照顾锡《银海指南》治翳擅用活血药，该书认为“血者宜通流，而不宜瘀滞者也”，治法上主张“总以行血散血为治”。从顾氏治翳的经验出发，临床上曾师擅用当归、川芎、赤芍、红花、牡丹皮、丹参、苏木等行血之品，认为加速血液运行有利于翳障的吸收。同时曾师认为角膜炎的治疗应注意退翳药的应用，及时足量使用退翳药如蝉蜕、蛇蜕、秦皮、草决明、石决明、木贼、谷精草、白蒺藜等要药，可使黑睛恢复透明，对动翳预后甚为有利。

（谢立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