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诊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察舌辨症新法·看舌八法》:一看苔色,二看舌质(质亦有色,又有大小。湿热之证,舌质胀大满口,边有齿印。血热之证,质色紫),三看舌尖(白苔满舌尖,尖有红刺,勿用温燥之药),四看舌心(四边有苔,中无,或中有直裂,或有直槽或横裂),五看润燥(以手摸之,或滑润或燥刺棘手,有看似润而摸之燥者,有看似燥而摸之滑者),六看舌边(苔色与边齐否),七看舌根(根后有无苔色接续,有无大肉瘤),八看变换(观其变与不变)。
《辨舌指南·观舌之心法》:临证观舌,最为可凭……凡见黑舌,问其曾否食酸甜咸物,因是物能染成黑色,非因病而生也。然染成之黑必润而不燥,刮之即退,虚寒舌润能染,若实热舌苔干燥,何能染及也。凡临证欲视病人舌苔燥润,禁饮汤水,饮后则难辨矣……又白苔食橄榄即黑(酸物亦然),食枇杷即黄,又如灯下看黄苔每成白色,然则舌虽可凭,而亦未见可凭,非细心审察,亦难免于误治矣。其他观法,再举于后。
《辨舌指南·绪言》:常人一日三餐,故苔日亦三变,谓之活苔,无病之象也。
《辨舌指南·辨舌质生苔之原理》:苔,平人舌中常有浮白苔一层,或浮黄苔一层。夏月湿土司令,苔每较厚而微黄,但不满不板滞。
《辨舌指南·辨舌之苔垢》:如平人无病常苔,宜舌地淡红,舌苔微白隐红,须要红润内充。白苔不厚,或略厚有底,然皆干湿得中,斯为无病之苔,乃火藏金内之象也。所谓变者,有因感触而变,有因得病而变者,有因病中误药而变。感触及因病而变者,如阴虚火旺之人,平时舌质淡红无苔,偶因用力过度,或行路太急,则舌质骤变深红。或常舌淡红,素不饮酒,而强饮至醉,则舌亦变深红,甚则红紫;或平时舌淡红无苔,在早起食物未进之前,亦有淡薄白苔一层,食后仍退者。亦有平时苔润,在卧时口不禁闭,则醒觉后舌必干燥,因肾系蒸腾之气液,随口开而外出,故舌干燥也。
《辨舌指南·辨舌明体质禀赋之鉴别》:辨舌审病……然亦体格体质,人有不同,男女老少,又有分别。
强壮体,平时舌质阔厚而坦,舌色淡红,舌背常有滑苔,或白或微黄,有神彩。薄弱体,舌质尖薄,边尖多红,或紫或有瘰,甚则沿边屈曲如锯齿形,舌心苔少,或无苔。
中等体,舌质狭长不厚,色亦淡红,微有薄苔,尖边淡红。
今论禀赋,则男女又有别,少壮亦有殊。
男女气血异体,证治亦有大端不同者。男子气壮,血不易瘀,舌黑耳聋,血络痹也,如热入血室,舌卷囊缩,血痹之甚,筋失养也。亦有未及化热,两肋血络先痹者,其证舌苔忽黄忽白,必带灰黑……若妇人血盛,经水适来适断,与病相触,肝胃之络,最易停瘀,舌黑谵语,事所常有,但耳不聋、乳不缩,不为败证,即耳微聋而谵妄狂躁者,亦邪正相搏之象。惟声息低微,不能转侧,乃为危象,其舌或蓝或灰或黑,有仅在一偏,有全舌皆透,均不得据为凶候。故治妇科伤寒温病,起手即宜兼和血以防之,否则,病愈而络瘀不净,积为胃痛腰痛痼疾。又世以黑而芒刺为热,湿润为寒。然瘀血舌黑,虽热而不生芒刺。盖男子之血,必因寒而瘀,因热而瘀,因温病过服寒剂,遏热闭络而瘀。妇女不必因寒因热,邪在血不必相入而血能自瘀,故病愈而黑不退者有之。张石顽云:夏月热病邪火与时火内外燔灼,苔黑易生,尤可攻治。冬月伤寒舌苔全黑,决难救也。
老年气血衰颓,津液枯涸,一经染病,无气不能抵抗,邪气内溃,故舌与少壮异。凡老年阴阳俱不足者,苔虽白必浮。中有裂纹者,中阳虚者,质胖无华者,浊阴内聚,虽润而非液者,两畔厚白,中有裂纹,质绛为痰火,质白为痰气。此苔易脱,脱后色绛,胃阴竭也。脱后色白,肺阴涸也。均为不治……苔脱后舌上如涂墨者危,须问曾否食过青果、山楂、石榴等酸味之物,否则即属肾气上泛而欲气促痰升之兆,急用救逆回阳之法。如头汗面黑等象,已显是其机已发,不可救药矣。
凡小儿三四岁以下,患温热杂病,辨舌与常不略同,惟产生至一二岁,其舌有特种疾患,不可不防之。
小儿之病,舌上每有白衣。若初生小儿,舌上白膜裹住,或如石榴子,或遍舌根,哭不出声。若不刮去,其儿必哑或发惊。若小儿舌根下,忽有筋一条,绊其舌尖,不能吮乳,或舌下总筋上生白膜,连舌尖绊住,用银针磨尖,轻轻挑断之。若初生儿舌上忽生黄泡出水,此为心脾之火。若小儿初生舌上生白屑如米,剧者口鼻亦有之,此由胞胎中受谷气盛,所谓鹅口是也。凡小儿舌大,肿硬不能转动,此心火挟痰也……若舌肿满口,或胀出口外,难纳药者,用僵蚕、牙皂等分为末,少许,吹鼻中,口自开,顽痰自出,再用箸绕丝棉,蘸甘草汤润其舌,然后用蒲黄末掺之,此皆小儿所特有也。
《辨舌指南·辨舌之苔垢》:凡吸烟之人,无病常见燥苔,一经染病,不拘白苔黄苔,必兼灰黑,或兼裂纹。故临诊之时,先须问其吸烟与否,常苔染苔,斯可攸分。
《辨舌指南·辨舌察脏腑之病理》:其他如过啖五味,内伤脏气,则舌亦现特征。《千金方》云:心欲苦,多食苦,则舌皮槁而外毛焦枯;肺欲辛,多食辛,则舌筋急而爪干枯。肝欲酸,多食酸,则舌肉肥而唇揭。脾欲甘,多食甘,则舌根痛而发落。肾欲咸,多食咸,则舌脉短而变色。此五味内合五脏本其所欲,然太过于常,皆能致病而舌亦能发现各种特征矣。
《辨舌指南·辨舌之质本》:若舌淡红,尖起紫色蓓蕾星点,乃热毒中心血也,时疫、酒、湿、梅毒等证皆有之……若舌浑紫,满舌有红斑,为酒毒内蕴、湿中生热,宜化斑汤、消斑青黛饮……若酒毒内蕴,舌必深紫而赤,或干涸。若淡紫而带青滑,则为寒证矣。
《伤寒指掌·察舌辨症歌》:湿热内着,从饮食中得之,嗜酒人多此苔,必浓黄黏腻,痞满不饥,呕吐不纳,惟泻心最效。
《冷庐医话·卷四》:临症视舌,最为可凭,然亦未可执一。《正义》云:凡见黑舌,问其曾食酸甜咸物,则能染成黑色,非因病而生也。然染成之黑,必润而不燥,刮之即退为异。又惟虚寒舌润能染,若实热舌苔干燥,何能染及耶?凡临症欲视病患舌苔燥润,禁饮汤水,饮后则难辨矣。《重庆堂随笔》云:淡舌白苔,亦有热证;黄厚满苔,亦有寒症;舌绛无津,亦有痰症。当以脉症便溺参勘。又白苔食橄榄即黑,食枇杷即黄。又如灯下看黄苔,每成白色。然则舌虽可凭,而亦未尽可凭,非细心审察,亦难免于误治矣。
《辨舌指南·辨舌之苔垢》:苔之燥润、糙黏,须以指摸为准。
《温热经纬·叶香岩外感温热篇》:又不拘何色,舌上生芒刺者,皆是上焦热极也,当用青布拭冷薄荷水揩之,即去者轻,旋即生者险矣。
《辨舌指南·辨舌之质本》:如白滑灰刺,如湿润刮之即净,为真寒假热;干厚刮不净,是脾胃湿热困心肺,里证热极也。白苔黑刺满舌者,如刮之黑刺即净,光润不干,渴不多饮,在杂病为真寒假热;若刮之不净,干燥粗涩,乃表经皆热极,传入阳明,里证始有此舌……若白苔黑斑舌,如刮之即净者,为湿热微也。刮不净者,为脏腑皆实热,阴液欲竭也,即以苦寒合甘寒救阴。
《辨舌指南·辨舌之津液》:苔白如糙石糙手者,此燥伤胃汁,不能润舌,肾气不能上达之候。亦有清气被抑,不能生津者。如舌苔黄黑相间,如锅焦黄色,摸之刺手,看之不泽,如胃中津液焦灼,舌干口燥之候。然亦有阳气为阴邪所阻,不能上蒸而化为津液者。
《潜斋医学丛书·重庆堂随笔》:若灯下看黄苔,每成白色。谚云灯下黄金似白银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