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25年08月10日
一
《牛賦》,人謂子厚謫永州後有所感憤而作,牛蓋自喻,此頗近是。釗意與謂子厚自喻,毋寧謂牛喩叔文之更為貼切,以“人不慚愧,利滿天下”,子厚不肯為己誇張到此;又“皮角見用,肩凥莫保”,子厚雖見羈囚,究亦不達此一絶境也。子厚為文,善於持喩,然其妙處,在分寸不溢,一出口即如人意之所欲言,凡吾謂此賦為叔文寫照以此。
蔣之翹謂伾、文擅政,久已以子厚為羸驢,此直荒謬絶倫。廖瑩中謂子厚以牛自喩,不過失於分刌[54]之差,而蔣之信口亂道,幾於黑白易形,安禁噴飯?試從“善識門戶,終身不惕”八字著想,如蔣等者,行道時,幾何不往城南而望城北?
不如羸驢,服逐駑馬:釗案:謂不若服逐之羸驢與駑馬也,羸驢、駑馬,是平列字,為調配句法,致成橢形。
聞者驚辟:“辟,避也,《史記》:項羽叱楊喜,人馬俱驚,辟易數里,注:言開張易舊處也”[55],廖、蔣皆如此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