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厚言溝通四民,有士、有農、有工、有賈而不及兵,此子厚當時論事之局限性使然,了無足怪。竊思吾文人之仇視於兵,職為千古不易之蔽習,曩司馬子長,見李陵能與士卒同甘苦,以為有國士風,即足證實子長思致高遠,非餘子可及。吾鄉屠伯某[148]罪惡之不可恕,吾以為不廑在招致農民子弟,助桀為虐,而尤在自售高名,以兵權讓之淮軍,毫無復員部署,即行解散部隊,坐視若輩流為寇盜,重復濫殺,南京三牌樓案[149]始末,閱之誰不寒心?此一歷史公案,亦須歸納於一九四九年之大改革,而始得到結束,兵始獲列於上流,而進為國家之主人翁。吾於論子厚《敘志》詩竟,輒復循次及之,此子厚雖不言,而心懷之也必久,吾敢斷子厚聞之,定如《與蕭思謙書》:謂“所喜者耳與心叶,果於不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