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東亭記
2025年08月10日
柳州東亭記
子厚貶永十年,召還京師,未及三月,復被命刺柳,雖同一貶也,而刺柳終是貶中之陟,猶之子厚為東平呂溫誌墓,說其“以陟為衡州”[85]也。以此之故,子厚此番徙柳,有社有人,志存宏濟,與距此十年沈滯於永,僅得以僇人偷隙游衍不同。《柳州東亭記》,應視為政治建制之一種記錄,與曩在禮部所為《監祭使》或《館驛使》諸壁記等,同一類型,而不應列在《永州八記》之後。劉夢得當年為子厚編集,或未及注意到此。
子厚在柳州作記僅二篇,而二者性質,都有異於永州諸作。《東亭記》之政治性重,如右所述,而《近治可游者記》,亦仍然原本山川,極命草木,大之仰躋《禹貢》,小亦俯瞰酈道元《水經注》,究與尋常優遊宴樂之作有別。
文之後半幅:
乃取館之北宇,右闢之以為夕室,取傳置之東宇,左闢之以為朝室,又北闢之以為陰室,作屋於北牖下,以為陽室,作斯亭於中,以為中室。朝室以夕居之,夕室以朝居之,中室日中而居之,陰室以違溫風焉,陽室以違淒風焉,若無寒暑也,則朝夕復其號。旣成,作石於中室,書以告後之人,庶勿壞。
此一記錄,幾與明堂圖比重,即此窺見子厚體國經野大計劃之一斑。子厚嘗謂:“即末以操其本,可八、九得”,吾於此記亦云。
取傳置之東宇:傳置,本上文“西際垂楊傳置”,垂楊,地名,傳置,謂驛也,但在本句置為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