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5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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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鶴儕《蘿藦亭札記》云:
柳子厚文字雄視百代,而言有極迂者。其《時令論》疑《月令》非聖言,謂毋變天之道,絶地之理,亂人之紀,豈必在孟春?毋作淫巧以蕩上心,豈必在季春?此亦如虎頭之癡[202]矣。又於《管子》言四維則疑之,而謂義若絶,則廉與恥亦不存,何其拘牽字句乃至於是?古人文字,但期不悖於道,不似後世字梳而句櫛之,且諸子此例亦夥矣,奚可泥執耶?
鶴儕以“虎頭之癡”,屬於子厚,吾則謂以子厚為國中不飲狂泉之人[203],翻為切喻。其拘牽字句之咎,不在子厚,而在讀《管子》不通之人,其理正同。
鶴儕何如人也?李蒓客於其歿,曾記有數語,事在光緖元年,以河東河道總督卒於官。
松年字鶴儕,山西徐溝人,道光乙未進士,故御史大興劉位坦之壻也。御史精於金石之學,收藏甚富,松年得其指授,亦喜書畫,能為詩。
蒓客之於鶴儕,亦祇能窺見一面,《札記》雖不過鈔撮成書,而蒓客寫日記時,書尚未出,固知蒓客猶暫無意論定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