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025年08月10日
三
《困學紀聞》卷十三載:
舜、禹有天下而不與焉,魏文喜躍於爲嗣之初,大饗於憂服之中,不但以位爲樂而已,其篡漢也,哆然[18]自以爲舜、禹,可以欺天下乎?
伯厚迂儒眼光,千古一轍,恐仍非子厚之民本論所能折服,可勝浩歎!
伯厚於同卷又謂:
彧附曹,羣忘漢,荃、蕙[19]化爲茅矣。
彧者荀彧,羣者陳羣。何義門云:“彧以爭九錫建國自殺,豈爲擠之附曹之列?”至羣之忘漢,又適足證成凡羣所爲,正與子厚所謂事自忘漢而繫曹之論點相合,此兩誼者,諒均不爲伯厚所願聞。
伯厚稱:《舜禹之事》、《謗譽》、《咸宜》三文,晏元獻云:恐是博士韋籌作,此元獻意在解除柳作負擔,託之韋博士以爲尾閭,事甚顯白。竊思呂化光與子厚志趣相合,舜、禹一解,實爲當時兩家互鳴之聲,此觀化光《諸葛武侯廟記》,其於民不思漢、匪私劉宗云云,彼此同聲相規,共赴一的,可以概見。於是以呂釋柳,足知柳文眞實無纇[20],近代李越縵通覽《柳》、《呂》兩集,結論揭諸日記者,可得取證,讀者幸勿忽。至元獻身爲宋相,政務殷繁,先代文家遺墨,未獲周諏不漏,足資認定。又化光文名,遠遜子厚,《集》又篇幅無多,易於逃脫審問、愼思如伯厚者流之周察,不難想見。凡此皆探討本題之殘膏剩馥,吾並著明於此,候諸家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