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2025年08月10日
三
有唐士子,無論登科與否,抑或通籍前後,往往喜應藩府辟置,以為獵官捷徑,至其職儕簿尉,事甚勞累,亦有人不屑為之,或誤為之而彌怨。如杜公充嚴武參謀,曾作詩云:
束縛酬知己,蹉跎效小忠,周防期稍稍,太簡遂悤悤。曉入朱扉啓,昏歸畫角終,不成尋別業,未敢息微躬。[52]
藩鎭幕府之意味,即此可想,就中曉入昏歸,尤證逐日入直、時間限制之嚴。韓退之從徐州張建封為推官,爭取寅入辰退,及申入酉退,即如今日之十小時工作,猶號為寬假,據此,他人之從事者,每日伏案尙不止十小時,不難推定,洪景盧《容齋續筆》[53],於此描述甚明。
幸南容元在成德府執役,登第後重返舊職,此南容之樂此不疲歟?其賓主之極相得歟?抑別有左計如陳少章所猜測歟?皆不可知,然子厚《詩序》所寫:如文章之徒,求達其道,適時觀變,以成其性云云,祇是按部就班、冠冕堂皇之一面,至其他如伍被之規畫反計[54],或高適之箠楚塵埃[55],陰毒黑暗,舉未可料,區區勞苦,又何足言?當時子厚執筆,雖明稱同升之友,榮其趣舍,亦安知中心所度何許?吾揣至少成德之蒼黃形勢,不免憧憧往來。序中多少語句,意涉雙關,陳少章約略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