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2025年08月10日
二
吾揣此文,子厚並非為己而發,倘為己也,則“非其類而狎其謫”一語,直截道出,豈不淺露可笑?又吾揣子厚旣非為己,亦並不為其他親友如崔簡一類人,以簡受謫即病歿,未聞以謫身膺何煎熬也。然則此文影何人乎?吾重思之,簡之兒女,柳氏之出,簡歿後,家口牒州安存,是簡雖未抵永州刺史任,而其子女流離楚地,諒為時並非甚暫。其間大大可能,該子女輩受到當地不良待遇,因之子厚不得已而乞湖南李中丞委曲安輯之。觀其《謝李啓》中:“儻非至仁厚德,深加憫恤,則流散轉徙,期在須臾”云云,大抵隱含故實,辭非泛設。並子厚《祭簡文》所謂:“楚南之鬼不可交”,亦暗指遺族之受凌虐,而非本身與鬼有何交涉。尋子厚向視柳氏族望絶高,則凡柳氏所出,亦自不同例外,“故居鈞天帝宮”,及“非其類而狎其謫,不可哉!”等語,律之崔氏諸甥,了無不合。加以由此看來,故事本馬孺子,自鈞天謫降者為少女,戲郊亭者為羣兒種種,不僅毫不牽強,而且繩之崔氏子女,情景逼眞。吾重檢斯文,所為疏列各證,從而蠡測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