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裴行立中丞撰《訾家洲記》啓

上裴行立中丞撰《訾家洲記》啓

此可證《訾家洲記》確為柳作。

元和十二年,以御史中丞裴行立為桂管觀察使,子厚受囑託為此記,當是在永州最後兩年[81]。

《訾家洲記》條有考釋,不贅。

釗案:余校閱本文時,驚悉文為亭記,而稿中誤脫“亭”字,此是大謬而非小疵,殊不得不自儆,因就《記》中特記亭之狀者,補錄如左:

元和十二年,御史中丞裴公來蒞茲邦,盜遁姦革,德惠敷施。乃經工庀[82]材,考極相方,南為燕亭,延宇垂阿,步簷更衣[83],周若一舍。北有崇軒,以臨千里,左浮飛閣,右列閒館。比[84]舟為梁,與波昇降,苞[85]灕山,含龍宮,昔之所大,蓄在亭內。日出扶桑[86],雲飛蒼梧[87],海霞島霧,來助游物。其隙則抗月檻於廻谿,出風榭於篁中,晝極其美,又益以夜。列星下布,顥氣廻合,邃然萬變,若與安期、羨門[88],接於物外。則凡名觀游於天下者,有不屈伏退讓,以推高是亭者乎?

如右所紀,斬斬[89]題為《亭記》而非《洲記》,子厚所草同類文字,如《馬退山茅亭記》,《永州萬石亭記》,以及《零陵三亭記》種種,皆是記亭姊妹名作,倘於焉誤落“亭”字不談,是與《聊齋》載雙拜堂案新人候彩輿不至[90],或如張之洞龍樹寺讌客而忘備筵席相等,不亦太可笑乎?爰為是錄,以警粗率。